他大病方愈,臨淵子也隻交代他在房中好好養著就是,不必管外頭。
公子昭心思全在別處,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的,才剛吩咐婢女盡數撤下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地問,“東廂那二位遠客可曾用了早膳麼?”
“回公子,城主和客人此時正在清風閣用膳呢!”丫鬟如實回答道。
公子昭黯淡的眼神忽然就有了光彩,“快,扶我起來,我要去清風閣陪貴客一同用膳!”
“這…是!”婢女望著自己手中正端著的早膳一怔,最終將疑問盡數咽了回去。
公子昭一掃方才的頹喪,極其利落的將自己收拾了一遍,打開房門直奔清風閣去。
一踏進清風閣,聞人語便被那一覽無餘的青山遙望,碧波無垠,清風拂麵的好風光給吸引住了。
“老爺爺,你可真算的上是這天下第一的享受人了!”聞人語由衷感歎道。
縱是帝王,也堆著太多的國家大事要勞心勞力,可這臨淵子身為一族之長,圈地為王,也不見他有什麼雜務要處理,倒是這府中各處都藏著頂好的東西,讓人應接不暇的。
“所以說丫頭你就更得拜我為師了,任憑這世上有什麼好東西,為師都能給你搜羅了來,保證比你那當大官的爹和你這寶貝夫君更疼你!”臨淵子抓住一切機會哄她給自己當徒弟,立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老頭子這股鍥而不舍的勁兒倒是當真可愛的緊,聞人語不免有了一絲心軟,於是俏皮的伸手拉著老人那僅剩的幾根白須說,“再容我考慮幾個時辰,其實真做了你徒弟,好像也不錯!”
“那是!那個…丫頭啊,老頭子就這幾根老須,可是再禁不住你拔了!”臨淵子聽她鬆了口,還來不及高興,便膽戰心驚地解救他的寶貝白須去了。
“嗬嗬…”聞人語卻像是玩上了癮,死活不撒手,老頭子一急,她就用無比委屈的水眸望著他,看的百歲老人徹底沒了轍。
用幾根須子,換來一個聰慧靈巧的徒兒,這買賣到底還是老頭子更劃算些。
任聞人語如何玩鬧,燕名驍始終在一旁寵溺的看著她,直到臨淵子拿起一個橘子朝他扔過去。
燕名驍也不惱,接下橘子就自然而然的剝了起來。
“啊——”
聞人語伏在他膝上,張著嘴等他將剝好的橘子喂進口中,那如同小狗兒討食的可愛模樣,看的燕名驍心快化成了一汪水。
“小子,再給師父我也剝一個!”臨淵子忽然頤指氣使地衝著燕名驍開口,聽得聞人語被汁水嗆了喉。
“你再說一遍…”燕名驍春風和煦笑了一下,笑得聞人語直縮脖子。
那始作俑者卻沒半分退卻之意,又中氣十足地重複了一遍方才那句話,又接著言辭錚錚地說,“這丫頭拜我為師,你是她的夫君,難道不該跟著她尊稱我一聲師父麼?你若敢對為師不敬,小心我讓我的乖徒弟休了你!再嫁旁人去!”
燕名驍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了,隻是按聞人語對他的了解,名驍笑得越燦爛的時候,恰恰也就是他最危險的時候。
但是呢,她是不會攔的,不然就沒熱鬧看了呀!
“我原本呢,是看在你都快進棺材了,這一身的內力卻無人繼承,挺可憐的份上,才讓我家語兒勉為其難,暫且頂一頂你徒兒的名頭,誰知你竟還有這麼一番深遠的好心思呢,當真是難得了!”燕名驍站了起來,無比親和地走到臨淵子麵前,手心下的氣旋已經讓老頭子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臨淵子迅速以相差無幾的內勁巧妙化解了,正當燕名驍多加了一分力時,老頭兒卻不幹了,跳到聞人語身後,“乖徒兒,這人這麼不尊老,還跟師傅動手,我們回去寫休書去,不跟他好了!”
聞人語笑得岔了氣,這一對活寶兒怎麼就讓她給攤上了呢!
“那個,你們繼續,我看熱…”聞人語說到一半的話忽然沒聲了,臨淵子有些奇怪的順著丫頭的視線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