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的夏天,Y國一個小鎮上。
小鎮依著一條河,臨河是當地有名的酒吧街。
當地時間晚上九點多,尚重從酒吧裏出來。
一個星期前,他在Y國著名的劇院裏開了一場演奏會,結束後,應樂隊裏兩個同事的邀請來這小鎮做客,這兩個人都是這鎮上的居民,他已經在這待了三天了,明天就出發回國。
晚上沒事就出來找點酒喝,順便觀賞一下這小鎮的夜色,找點靈感。
夜色,是這小鎮遠近聞名的風情。
於是,出了酒吧他就沿著河道走。
今晚有風,有月,銀色的月光灑在河麵上,風吹過,泛起粼粼波光,空氣中漂浮著邊上酒吧裏飄出來的隱隱酒香,還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花香。
他喝了兩杯酒,微醺,腳步不慌不亂,走了有十分鍾,遇見了一處橋,橋上來來往往不少人,有人從附近的酒吧裏喝的醉醺醺的出來,大聲哼唱著歌曲,不知是哪個國家的人,歌詞他聽不懂,但曲調卻輕快有趣,他便在河邊林蔭下的長凳上坐下來。
手指在漆麵上敲打著節拍,微微閉上眼,尚重感覺很愜意。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也一直如此,開開演奏會,四處走走,喜歡的地方就多待幾天,好聽的曲子就坐下來多聽幾遍。
五分鍾之後,那醉漢嚷嚷著越走越遠,歌聲也隱約聽不見了,尚重睜開眼,站起身就要走。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他剛站起身,腳還沒抬起來,昏暗中一個人影就朝他撲了過來,太過突然,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給撲倒在了椅子上。
後背砸在椅背上,生疼,也激得他回過神來。
“你幹什麼?”
尚重倒吸了一口涼氣,用流利的英文問道。
這河邊雖然不遠就有路燈,但這一處因為是在樹蔭下,隻有一團朦朧的翠綠的光透過樹枝灑下來,落在地麵上,就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破碎的光斑。
因此,他隻能憑壓在身上的重量和朦朧模糊的影子猜到這陡然撲上來的是一個成年男人,臉卻看不清楚。
甚至,他第一個念頭是對方喝多了,可離得這麼近,壓根沒聞到一絲酒味。
那就不存在醉酒裝瘋賣傻的可能。
他問了一句,對方沒答。
尚重便惱了,聲音沉肅了幾分:“請起來!”
話音剛落,那人的手便動了,他隻感覺有一隻手扣住了他的後頸,一條腿壓住了他的腰側,然後他就從椅背上被挪到了椅子上,而那人,還壓在他身上,甚至,因為姿勢的緣故,比剛才更為嚴實。
尚重當即便懵了。
他懵了一瞬,張口就要訓斥:“你……”
一個字剛出口,微張的唇便被人含住,炙熱滾燙的氣息頓時侵襲了他的感官,他能感覺到唇上火辣柔軟的觸感,鼻尖淡淡的幹燥的屬於男人的氣息,還有腰間,似乎有一隻手在沿著腰側往上摩挲。
他……這是被人強吻了?
還是個男人?
還是在夜黑風高的異國他鄉?!
我艸!
一向沉穩端肅的國際知名鋼琴家尚重,第一次失了風度,在心裏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