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救人心切的家丁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垂青,冷汗直冒,三番四次要推開卿雲漪,那卿雲漪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他身上。
若不是趙氏下令讓婆子們將她拉開,那香豔的場麵定能讓人大飽眼福。
被婆子們拉住的卿雲漪色眯眯地爬到趙氏背上,嬌滴滴欲火焚身道,“我熱,我要……”
趙氏一把將她的嘴堵上,赫然瞪了一眼人群,“看什麼看,忙你們的去。”
九姑娘冷笑地看了一眼有口難辯的卿雲菁,扭頭便離開了花園。
回去的路上,洛水突然說,“小姐,您不該為我出頭的。”
九姑娘回頭看她,眉清目秀,英姿颯爽。出手教訓人也是一套一套的,更重要的是,她待自己是發自內心的。那明媚的人兒笑了笑,“洛水,在卿家,唇亡齒寒要比棄車保帥重要的多。更何況,我沒把你當一盤棋下。”
“可是小姐,如果卿雲菁再反應快一點,抓住一個好的契機,那我們剛才都要被趙氏抽筋扒皮的。”洛水無不擔憂,畢竟剛才贏麵太小,隻要卿雲菁打死不認,一個屎盆子扣在她們身上。她們就不能翻身了,畢竟別人更願意相信,九姑娘才是始作俑者。是卿府的攪屎棍。
九姑娘微微抬頭,天色湛藍,雲白的透亮。她勾唇,“我就是確定卿雲菁反應不過來。隻不過,明天她便會去告狀。”
“小姐,那我們怎麼辦?”洛水有些擔心,“這件事怎麼說出來都是漏洞百出,以卿世勳的心性定會為卿雲漪做主的。”
九姑娘不急不躁,伸手指了指花園的假山,“方才卿世勳就在那,隻要是卿府的事,沒有能瞞得住他的。”
“那小姐還那麼做。”
“欲加之罪我受過,這光明正大做的有什麼不能受的?”
九姑娘笑著,一抬頭已是家門口了。
荒鴻在門口站著,見她們回來,問,“去哪了?”
“看熱鬧。”洛水沒好氣地回他,轉眼,又問他,“你來作甚?”
“來看看前些日子定的衣裳裁好了沒。”荒鴻麵不改色,接的行雲流水。
九姑娘淡淡凝著他,“先生不會不知道我們是幹了什麼回來的吧?”
“那你們是幹什麼去了呢?”荒鴻不接茬,笑看著九姑娘。
四目相接,九姑娘很清楚荒鴻不是表麵上簡簡單單的人,說的小了這府裏的事,說大點,可能天下事都在他的眼裏、心裏。他的存在,於大曆朝而言本身就是一個變數。
九姑娘依舊不動聲色,“先生以卿府為棋,不會隻謀我的洛水吧?”
“卿府如何?”荒鴻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微笑,隨即眼神稍顯壯誌未酬的落寞,“天下又如何?”
“卿府比之於天下,都當以賢者之心輔佐聖主明君。”
九姑娘這話並不是與他玩笑,以幾次三番接觸到的卿世勳來看,不過是市儈小兒一個,卿府的治理鬆散野蠻,府內上下毫無條理可言。趙氏行事跋扈刁蠻,教養出的女兒非但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氣質,處處透著專橫。這樣偌大的一個家,若沒有人在背後指點,卿世勳的官位都不保,何談光耀門楣。
兩個待嫁的大姑娘擠破頭想嫁到長安。殊不知高門規矩多,事也多。更沒有人能護佑這種小地方來的人。
這麼一想,這府裏頂著閑差又過的滋潤的隻有荒鴻了。對外荒鴻是個有點小伎倆的術士,可對卿世勳而言卻是不可多得的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