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相談事務的有叔父薑鈺昌,現在又多了個大胡子吳閬,依靠他們在東海建設起的村落必將蒸蒸日上。
村莊雛形已經建立,各項管理條例有待完善,防禦設施則要壓到明年開春,不過依據薑元一的意思,村裏的學院率先辦起來了,離村落三四裏外還專門興建了造紙作坊,然而裏麵空無一人。
最開始想要尋找的左伯依然沒有動靜,不過好在收攬了徐庶、鄭缺、周倉等人,現在樊阿已入住桃源村,黃忠也是跑不掉的。
而在外交方麵,通過叔父的名義已與袁紹、曹操、劉表有過聯絡,對方後來也曾回信致謝,尤其是袁紹多次延請將薑鈺昌去渤海任職,但都被薑元一無情阻攔。
薑鈺昌滿心無奈,直到不久前得知天機,這才將目光專注起此時尚未寸土之地的曹操,整日裏忙著攻讀兵法韜略,糧草調運,看樣子是迫不及待想早日去往酸棗,見識仙師所言的天選之子到底有何能耐……
薑元一想著想著,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放到床上,阿月正在旁邊小聲呼喚。
“小公子,老爺要你過去祭祖了。”
還好是美妙的少女溫柔的聲音,薑元一的起床氣立馬消散到九霄雲外,他匆匆爬起來穿好衣服,便由阿月領著去見父親。
上祭是早就有的禮製,隻不過最初由朝廷皇室祭祀神靈,後來漸漸擴散到民間祭拜先祖。
此時的薑家祖祠之內,叔父已牽著薑文薑武站在一起,薑老爺則站在最前麵,等薑元一過來之後,便命仆人端上祭品,有酒醴、牛羊、黍米等十多樣小鼎盛裝的食物。
又對著靈牌念了長長一段祭文,從始祖薑尚開始,到近可追溯的前七代祖先一一叩首伏拜,繼而由薑老爺領頭紛紛上香,前後忙活大半個時辰,整個屋裏都熏得煙霧繚繞,除夕的祭祖典禮才終於完成。
等到所有人齊聚一堂,在正廳吃完酒宴,薑老爺輕輕拍手,外麵便響起霹靂吧啦的爆竹聲。
薑元一隨眾人出來看,隻見一群仆役在院中堆著百來節竹竿,將燃燒的火把拋在裏麵,不一會便是這般炸響。
先漢東方朔曾在《神異經》上說:“西方山中有焉,長尺餘,一足,性不畏人。犯之令人寒熱,名曰山魈驚憚,後人遂象其形,以火藥為之。”
爆竹是為了驅趕邪物夕,而迎接神獸年,後世裏將年和夕混做一談是沒有道理的,所以一個叫除夕,一個叫過年。
至於火藥這個詞出現很早,是古代煉丹師弄出來的東西,然而真正具有威脅的黑火藥卻在隋唐年間才產生。
薑元一看著這燃燒的爆竹,上麵的火焰仿佛直衝黑夜,無數城池在期間若隱若現,絕望臨死的呼嚎聲,喊殺聲,慘叫聲響徹夜空。
隨著這一夜的過去,待得明日天明,亂世便真的開始了,無數文臣武將,人傑梟雄一一登場,在即將分崩離析的大漢疆土內爾虞我詐,血海殺伐,直治迎來最後的王者。
在幽州,公孫瓚濫殺異族,違背劉虞的北疆方略而起了間隙。
在冀州,韓馥和袁紹達成共識,迎來短暫的蜜月期。
在並州,張揚已與匈奴單於於羅夫、黑山張燕聯合,準備南下征討董卓。
在司州,王匡與白波餘部楊奉等人與西涼軍團已漸起兵戈。
在青州,孔融已征召士卒開始反擊黃巾管亥。
在徐州,陶謙多次征召名士,籌集糧草,已開始訓練丹陽兵。
在兗州,劉岱等人已提前商議盟主人選。
在豫州,孔伷單領一軍屯駐潁川。
在荊州,袁術與孫堅暗通曲款,殺害刺使王睿,諸郡一片混亂。
在揚州,陳溫隻管境內百姓,不問天下風雲。
在交州,張津已經到任,與士燮相處尚為和睦。
在益州,劉焉已消滅叛亂,治所遷至cd,完全掌控巴蜀之地。
在涼州,馬騰、韓遂並十幾個首領攻守同盟,共同進退。
在洛陽,董卓高坐國相席位,群臣在高壓下莫敢出聲,兩個少年天子同病相憐。
在桃源村,七萬數流民圍著篙火載歌載舞,徐庶鄭缺被拉在眾人之間。
“看,天火天火!”
無數人抬起頭望向蒼穹,一顆隕星照亮夜空,自遙遠的黑暗邊緣劃過天空,拖著尾穗自西而東,垂落在無盡荒野,消失於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