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他隻覺心中悲涼。之後便隻剩堅硬。
可是，他不會再拒絕老者的救治。因為，這是他欠他的！
更何況，他還有此生的夙願未嚐。那便是——生死勿離！
“公子。”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他的回憶，白衣男子睜開眼，不必轉頭也知道是他的隨從子清。
“花、開了。去叫長老來罷。”他淡淡吩咐著，身後的秀美少年這才注意到怪石上那美麗的一幕。蝶戀花！
他驚奇的睜大眼睛，十分激動地差點衝動地跑過去，幸而，理智不忘提醒他，那蝶、是驚動不得的！不然，真個要闖下大禍了！
“還不去？”白衣男子睜開眼，扭頭看了眼猶自愣神的子清。
“呃、哦！”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稱是，轉身跑了開去。
男子垂下眉睫，看著自己的腿，靜了片刻，低低歎道，“總算、有救了……”那非人的醫治方法，甚至讓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還真是、悲哀……幸而，終於等到蝶戀花的出現——
星嵐大步穿過院子，來到正廳。他的唇邊掛著微笑，目光裏是少見的溫柔，他迫不及待地跨進門，以為如同往常一般，會看見楚曉寒帶著淡淡的微笑坐在椅子上。
可是，卻在進門的刹那，毫無防備之下，一道寒芒襲來，尖利的匕首差點刺穿他的心髒，若非他閃避及時，隻怕非死即傷！
到底是誰？星嵐有些氣惱，剛進門就發生這種事。迅即出手，隻一招便擒住了刺殺之人。星嵐正要發難，定眼一看，不由驚愕——呃，“曉寒？”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她？
“是我。”楚曉寒忍住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冷聲應道。
星嵐瞥見她眉尖的冷汗，忙地撒開手。楚曉寒手腕已被勒出青紫。星嵐自懷裏摸出個藥瓶兒，欲拉過她的手給她上藥，卻被她用力甩開。
星嵐神色僵了下，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麵上卻依舊平靜。
他低下頭，認真地凝視著楚曉寒，柔聲問道，“怎麼啦，曉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楚曉寒銳利的目光直透他的眼底，一字一頓於唇齒間迸出一句，“還我的孩子！”
經過一番考慮，楚曉寒最終選擇了這種最直接的，半試探的方式來追查真相。
孩子？星嵐心中暗驚，麵上不動聲色。“你在說什麼？什麼孩子？”
“哼！”楚曉寒冷笑，揪住他胸口的衣衫，“害我的真凶，是你，而不是極夜！”
星嵐依舊麵不改色，扯唇冷笑著推開她，“要孩子，找極夜去！我看你是糊塗了，誰才是害你落胎的凶手，事實不是早告訴你了嗎？”
“事實？何謂事實？”
“極夜已經死了。”楚曉寒的眼中染上一絲悲涼意，“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臨死之前告訴我，你——”楚曉寒指向星嵐，“星嵐，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極夜死了？”星嵐略感驚訝。他剛處理完和月惜白交易所帶來的後患，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急著見到她。還沒來得及探聽消息。想不到短短時日，竟就發生了變故！
可是，他絕不可承認！一旦承認了此事，他與她便再無可能！因為，他手上已沾染了她的血腥！
打定主意，星嵐不理會楚曉寒，徑自悠哉地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以為沉默就可以推卸一切？”楚曉寒冷冷嘲諷，走近他，“想不到放浪不羈的星嵐竟然隻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殺人凶手！”
激將法？星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嬉笑的臉，疼痛的心。為她，對他的恨。
楚曉寒冷冷盯著沉默的星嵐，知道直截了當的方式已失敗。她並不意外亦不灰心。
潛意識裏，她希望一切就此過去。沒有謊言，沒有所謂的真相。可是，表象一切太平又如何？一切還怎麼回到過去？
思及此，一時間隻覺蒼涼無限。楚曉寒深深呼吸，然後平靜地轉身。她累了。需要安靜，需要休息。隻想帶著小直，找一個地方，安度餘生——
星嵐見她轉身欲走，一股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脫口喊住她，“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