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的速度比之前更快,雖不能乘風而起,但已能追逐風聲。
沒用多久,他便趕上了幾頭凶獸,提勁上前,幾腿將凶獸踢到岩石邊層層疊起,繼而冒著淡青色元氣的一拳重錘在豹形異獸的肚皮上,勁道沿著它透過四獸,直抵岩石。
哢啦——砰!
石麵碎裂,轟然崩開。
四獸登時咽氣,墊在最上麵的豹形凶獸血水迸濺,已經完全變了形。
“呼……”消滅了凶獸的白易終於放鬆下來,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再度運行吐納功法,調整元氣,感到內息平穩許多。
“第二重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又生出第三重,真是奇怪。”白易皺眉思索,“每次誕生氣海都會伴隨痛苦,這次更是差點撐爆身體。”
“什麼時候才能進入靈脈境呐……”
突然,他的瞳孔放大,呼吸再度急促,功法也阻止不了。
他看到高大的通天塔綻放出那晚的神甲軍屠戮盛景,亮紅色的光影如同實質,神軍天降,刀劍之光刺穿荊棘天龍的綿長軀幹,同時赤龍咆哮,火光衝天,一口將蜈蚣的頭咬去。
通天塔赤紅如火柱,荒古凶獸的百足利刃交纏著通天塔身,卻在高熱下燒得冒煙,甚至整個身軀都通紅發燙,慢慢化作焦炭。
神軍圖活了過來,從天到地鋪展開,衝破蜈蚣身軀後,橫劈豎斬,殺向四方。他們如鬼魅般難以捉摸,又似天神般威武強勢,將迫近通天塔的“鬼使”、“神差”擊退數十丈外。
燦燦光焰,輝煌無限。
鬼使中老者驚呼:“玄炎九變、造化天機圖!何方神聖在此?”
“古代有種刑法叫做炮烙,今日以通天塔為柱,燒死隻蜈蚣,大材小用了。”
一道雄渾的聲音從極高處傳來,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即便是在礦山的白易也能清晰地聽到每個字。
高處,舉目望去還有哪個高處?
所有人都不禁望向了通天塔頂,那個引得人抬頭瞻仰的位置。
嘩啦啦……
多番進攻隻挫傷些許的塔身,居然落下了如雨般的碎石,同時,一道湛然明黃的光圈由此為中心擴散,波及方圓數百裏,萬象境以下盡皆心神大震,好似天公將傾。
異獸的吼叫停止,雙方的爭鬥也停止,風聲流雲照樣靜止。
通天塔上站著一道紅色的人影,中年麵貌,器宇軒昂,一身長袍火紅,滿頭須發火紅,周身纏住著的薄薄元氣也是火紅。
“在下囚場之主,穆赤野。”
夏軍驚喜萬分,激動得不能自已。而鬼使、神差紛紛倒抽涼氣,麵如土色。
“鬼使”中為首的老人不乘鵬鳥,虛浮在空中,寬袍長袖飄飄揚揚,兜滿了勁風。踏虛淩雲,是一番好本事,令許多強者暗讚。
與此同時,“神差”中也躍出三名老者,金絲鑲邊的黑袍在風中獵獵生響。四人分四個方位圍住了穆赤野。
鬼使麵具顫動,嚴肅的聲音傳出:“沒想到你會出現,傳言中穆赤野常年待在囚場的分支,不理事務。”
“我是囚場的主人,奉夏皇之命督造通天塔,怎麼會不理事務。而且,幾個月來,我一直在這裏,要不是被你們打擾,我可能還要住兩三個月。”穆赤野道。
那老人驚道:“你躲在塔身中!”
“不是躲,我在參悟。”
“參什麼?”
“生死。”
兩個字咬得極輕,就像一縷清風,可幾名老者紛紛心頭大震,頭頂如墜太山。傳言中穆赤野已是生死境的強者,他們終究要差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