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剛剛醒來,身子還虛,要好好調理才能恢複。”劉大夫滿臉都懷揣著小姐脈搏從有到無的疑惑,但又不好在這些無知婆子麵前露出破綻,“我這就開些理氣補虛的藥,給小姐喝。”
“劉大夫,小姐醒來後為何不記得我們了?”紫雲委屈地拉著劉大夫的衣角問。
“你說你家小姐失憶了?”蔣媽媽咽下罵紫雲不懂規矩的話,也認真聽劉大夫斷證,“哦,這就解釋的通了,四小姐發病之後怕是腦子裏有淤血擋住,所以失去了以前的記憶。”
“那小姐的淤血能多久化開啊?”這次輪到蔣媽媽催問了。
劉大夫寫完方子,在客房裏轉了個圈,捋著自己的一小撮胡子不緊不慢地道,“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一世都化不開。”
“沒有補救的方子嗎?”朱媽媽又激動起來,上期抓住大夫的衣領,“求求您,幫幫我家小姐吧,她的記憶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那她的老主子,外祖母,外家舅爺豈不是都要統統忘記?
“無法!”劉大夫扯開自己的衣領,規整齊後,帶著不忿說道,“腦子裏的事,你看得著嗎?”
行醫講究望聞問切,望診是第一首要的,若是能剖開腦子看一看腦子裏的淤血倒是有藥可對,但關鍵是剖開了腦子,那不就等於。。
想到這裏他不禁對這些婦人嗤之以鼻,無知婦孺怎知這醫中奧秘,說也徒然。
“在下還有急診,就恕不奉陪了!”
蔣媽媽望著劉大夫拂袖而去的背影,嘴角漾起好一會的笑,轉而對朱媽媽和紫雲道,“既然太醫都這麼說了,你們就趕緊打發小廝去店裏給小姐抓藥吧。還有這參,夫人說了參就直接去庫裏取好了,夫人說了家裏的比店裏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是。”朱媽媽送走蔣媽媽,蔣媽媽走出添香閣門口,拉著她的手道,“既然小姐死裏逃生,她記不得以前的事也是她以後的造化,媽媽就不要刻意提起什麼令小姐不知所雲徒增苦惱的事來才好,畢竟現在是要在蕭府過下去,將來還要從這裏出嫁!”
“那是自然。”朱媽媽哪裏能看不出她又是夫人又是出嫁話語裏打的機鋒,她不求小姐記誰人恩隻求小姐能活著,能好好活著。
守在蕭錦娘身邊的紫雲並沒有離開,她一掃剛才的痛心疾首,麻利地收拾著地上的冰塊和銅盆,相比還在老夫人門前跪著求太醫的紫英她不知道要快樂多少。可朱媽媽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說她不知道小姐現在最需要的是調理還不趕緊給小姐熬藥。
朱媽媽肯定是高興糊塗了,小廝抓藥還沒回來怎麼熬啊。
她欲頂嘴回去,朱媽媽暗聲道,“你親自去店裏抓藥來,順便到夫人的院子裏把紫英叫回來。”
“什麼?四小姐她醒了?”老夫人的知喜堂她偏房內,蕭夫人驚訝不已,“我的錦兒真的醒了?”
“千真萬確。”蔣媽媽琢磨著蕭夫人的神色,隱下了剛才腹誹朱媽媽的話,“劉大夫已經號過脈,奴婢也親眼看到四小姐開口說話。”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的錦兒逢凶化吉!”蕭夫人掏出帕子擦拭著眼角的兩行熱淚,指著身邊的大丫鬟翡翠道,“快,快去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爺和夫人們,讓她們也過過錦兒的喜氣,說不定老夫人也。。”
“夫人,”蔣媽媽此時壓低一些聲音,“四小姐醒來後誰也不認識了?”
其他小丫鬟都是服侍慣了的,見狀都默默地退到屋子的角落裏。
“大夫怎麼說?”蕭夫人迫切地問。
“大夫說這是淤血堵塞了腦子,四小姐喝著藥滋補著輕也要一年半載能恢複記憶。”
“那嚴重的呢?”
“可能一世都不會記得從前的人和事了。”
蕭夫人臉上的表情可謂是陰晴圓缺樣樣齊全,把個蔣媽媽看的是酣暢淋漓,她就知道做心腹就要做到能識人心,斷真偽!
就算夫人懼怕三從四德的影響不忍丟下老夫人去探望四小姐,到底四小姐是蕭夫人身上掉的肉,她人在老夫人的身邊,心到底還是向著四小姐的。四小姐忘記前事,這樣就算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會影響四小姐的心智,四小姐忘記了前事就不會心心念念要回外祖母家,時間長了,四小姐總會和夫人拉近距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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