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將軍撥開眾人也奔過來,他神色晦暗地低頭俯身看向在朱顯懷中奄奄一息的朱夫人。朱夫人見他略顯豐碩的麵孔上滿是憂色,雖然此時表情很痛苦,但還是極力從臉上漾出花一般迷人的笑。
朱將軍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唇邊殷紅的點點形成鮮明的對比,此時癡癡地看著他,不再是往日冷凝怨懟的神色,一雙似怨非怨,似喜非喜的眸子含著淚花,甚是惹人憐愛。
他急忙接住朱夫人向他探過來的手,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夫人,你受驚了?”
隻是受驚這麼簡單就好了。“朱夫人搖搖頭,“能死在夫君的懷裏,惠兒也算得償所願了。隻是雀兒以後就要靠你一人教導了。”
惠兒是朱夫人的閨名,朱將軍記得以前常常掛在嘴邊的,最近兩年再也沒有提過這個名字,他竟然生疏了。被她忽然自謙提起,竟有些恍若隔世的錯覺。
原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夫人溫存過,他的青梅竹馬的惠兒,自從幾個侍妾進門之後,再也沒有先前那樣的溫柔可人,沒有閑情雅致和他打情罵俏了。
原來他以為他的惠兒識大體,懂他心,即便他不和她卿卿我我,也有那夫妻長久之情在那裏擺著,殊不知,這些日子,變的竟是他,而他的惠兒,一直在忍受他的始亂終棄。
男人都是這樣,他一向以一個將軍必須要立的威嚴自居,卻沒有想到他傷害了最初的本真,現在悔悟卻是已晚;“你放心,雀兒,我會給她找個好夫婿的。”
“恩。”朱夫人聽他應允,心裏的石頭澇了一塊。
朱顯聽了在蕭錦娘的身上掃了一眼,暗道,我呢?
朱夫人似是覺察到了朱顯的心思,掙紮著起身拉了碧蓮的手,看向朱顯,“顯兒,碧蓮是一個好姑娘,也是我娘家的侄女,咳咳,從小你和朱雀不在我身邊,都是碧蓮經常過來陪我,我早就把她當成了半個女兒,如今你已十八芳華,快要弱冠,等你弱冠之後,你就把碧蓮娶回朱府,咳咳,顯兒,你聽到了沒?”
“母親。你不要說話,我讓錦娘來給你治病?”
朱顯實在不願再這個時候忤逆他的母親,他的母親之所以出行前告訴蕭錦娘要給她銀子還人情的事大概就是想告誡他,他和蕭錦娘不是一類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他那時心裏壓抑考慮母親的身體狀況,並沒有立即表露出來。
來日方長,他準備慢慢把母親對蕭錦娘的排斥軟化下來,沒想到今時今日,母親在她病重時刻又提起了他和朱碧蓮的事,真是讓他無措,又不忍拒絕母親臨終的意願。
即便他心中有很強烈的預感,但還是希望蕭錦娘能救他的母親,能給他一絲緩氣的機會,也給他想要保護母親,盡一下孝道的機會。
“錦娘,錦娘,你在哪裏?”朱顯的聲音急切中透著沙啞,完全失去了他往日瀟灑倜儻的色彩。
“朱顯,你冷靜點聽我說。”他好容易抓住了蕭錦娘的肩膀,蕭錦娘看著他充血的眼睛,無奈地對他搖搖頭,“你母親中的是寒鴉草的毒。”
朱顯聽蕭錦娘冷靜的說著,神情一滯。
“此毒無解!”
他聽完精神整個潰散下來,癡癡呆呆地撲在朱夫人的身邊:“母親。”
“顯兒,母親要你弱冠之後娶碧蓮,咳咳,你聽到了嗎?”朱夫人重新抓住了朱顯的手,朱顯的目光從蕭錦娘身上落下來,看向一直在渴望他點頭的朱碧蓮,“我我,”一直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朱將軍見朱夫人傷心欲絕般閉了雙目,眼裏噴射出憤怒的焰火,“小子,什麼時候了你還兒女情長,你就這麼狠心眼睜睜地看著你母親死不瞑目?”
“我?”
朱顯抬頭再次看了看同樣盯著他的蕭錦娘,又低頭看看氣若遊絲的朱夫人,“母親,我,我答應你!”
“要要,你要說,到做到!”幾乎在朱顯說出那句話的同時,朱夫人闔眼,長辭於世。
“啊?”那邊一直在關注著朱夫人病情的六公主猛的抓著七公主的手,“她,她死了?七妹,她就這樣死了,跟在護城河那日動手推婁小姐的女子死的時候一樣,好嚇人!”
七公主輕輕抱著她,用手擋著她的視線,不要六公主再看到那觸目驚心的一目。
八公主也走過來,抱在七公主另一個肩上,七公主同樣安慰她,眼睛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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