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世子爺好像醒了?”
朱媽媽看到李慕方的手動了動,似乎要坐起來的樣子,她驚喜地在蕭錦娘麵前比劃,可蕭錦娘像脫韁的野馬,根本就不管不顧,琴聲此時不但沒有了原本的賞心悅目,反而讓人坐立不安,如臨大敵。朱媽媽看到蕭錦娘的眉心越蹙越緊,手指也向凝聚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力道,她突然愣在原地。
桂媽媽更是不知所措,不過她還是比較擔心她的世子爺,一早在朱媽媽比劃的時候就來到李慕方麵前,扶起了他。
“四娘,”李慕方輕聲喚著,“你不要再彈了,再彈,大家都要跟著你一起陪葬了?”
蕭錦娘見他被桂媽媽攙著,已經清醒,還知道她的琴音糟蹋人,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眸子裏卻閃爍著幾分擔憂,就在他歪歪斜斜地過來想要近距離開導她時,她的手指突然一收,琴聲掛然而止。
“你會彈琴?”
“恩。”李慕方對上她質疑的目光,淡淡道,“春秋時期,孔子酷愛彈琴,無論在杏壇講學,或是受困於陳蔡,操琴弦歌之聲不絕;戰國時期的伯牙和子期“《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故事,成為廣為流傳的佳話美談;魏晉時期的嵇康給予古琴“眾器之中,琴德最優”的至高評價,終以在刑場上彈奏《廣陵散》作為生命的絕唱;唐代文人劉禹錫則在他的名篇《陋室銘》中為我們勾勒出一幅“可以彈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的淡泊境界,我自恃才情孤高,被天下人尊稱大周第一公子,怎能不以他們借鑒,盡情發揮,若你要是想學彈,我教你如何?”
“好啊?不過,就你這小身板還是算了,別等你教會我,再和我徹底拜拜了。”蕭錦娘的目的就是刺激他醒來,並沒有真要學琴的意思,所以給桂媽媽和朱媽媽使了顏色,她卻坐在琴桌前一動不動。暗想著這古琴帶給她的手指感覺。
“什麼,拜拜什麼?”李慕方走了過來,又重新被桂媽媽拉回榻上,心裏不情願,但他自己確實也沒有想要反抗。
“拜拜就是死翹翹的意思。”蕭錦娘笑意融融。
“你是怕我死?嗬嗬,既然這樣,桂媽媽,快去拿紙,我開藥方,你去買藥,煎來我喝?”李慕方說話的時候也笑意融融。
“回世子爺,這桌子上碗裏的藥是蕭小姐親自配的,已經涼了?”桂媽媽的意思是要不要倒掉重新煎藥。
李慕方才恍然大悟,“快去熱一熱。”
桂媽媽這一次帶著感激的心情走到蕭錦娘桌前的時候又偷偷看了那個依舊坐在矮椅上的蕭錦娘,這個蕭小姐看起來跟別的想要靠近世子的女子都不一樣,有著難以言明的鬼怪靈精,不過隻要世子喜歡,是不是高門大戶又怎樣,做個貴妾什麼的不成問題,隻不過府裏那位側王妃的關好不好過就不知道了。
朱媽媽也鬆了口氣,別人不會彈都會藏拙,可小姐卻把自己的缺點都要暴露在世子殿下的麵前,是為了斷世子爺的念頭,原來小姐那樣彈是為了叫世子爺醒,真是虛驚一場。
經過了馮少卿一事,朱媽媽也讚同了蕭錦娘的選擇,不管那人的身份背景如何,不管他是不是比小姐擁有的更多,隻要小姐喜歡的,認可的,她都不會反對,更不會媚高踩低。而剛剛,小姐不言不語地就去彈琴,她還真的以為,小姐很久不彈琴都忘了呢。
唉,她這把老骨頭都嚇得快散架了。
真是不能不認老啊,胸口現在還砰砰跳呢。
朱媽媽看了看兩個一南一北的兩個人目光相遇,似乎有著難以捉摸的東西在他們之間流轉,她忽然覺得這屋子越來越熱,熱的快使她透不過起來。
須臾,她揉揉自己還有刮噪之音的耳朵,一聲不發地退了出去。
屋子裏隻剩下了蕭錦娘和李慕方兩個人。
原本玩味地看著李慕方受不了她的亂音醒來的蕭錦娘,此時看到李慕方同樣探過來的詢問目光,她不知是被那人熾熱的眸子盯得坐立不安,還是因為兩個人此時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卻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還要有心急火燎的感覺,讓她覺得這一刻太矯情,還不如要他昏迷著呢。
“過來,我給你講講怎樣彈琴?”
“你現在那麼虛弱,講什麼啊,還不如好好躺著休息,那個什麼,我,好像忘了把昨天的大字寫完,你先躺著等桂媽媽熱好了藥,你吃了睡一覺,好好養病!”
蕭錦娘語無倫次地說著,手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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