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花漸醉迷人眼。
蕭錦娘眯著眼睛在花叢婆娑的影子裏尋找,再無人跡,哪裏還有黑影?隻有顫悠的樹葉提示她那個地方確實有人駐足過。
會是誰呢?害她的人,不相幹的人,還是李慕方派來的人?
來李府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見過李慕方的人,難道他真是縮頭烏龜,被代王爺和代王妃嚇昏了頭,怕被她連累?蕭錦娘剛例了假設又馬上推翻,不,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那樣溫文如玉的人,那樣為了給她賠罪遍尋睡蓮的人,怎麼會被這樣的事情牽跘住?
一定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若有所思地蹲下來,探下身去,用手指去觸碰船頭蕩過來的水。
雖然今天的天氣很好,但陽光照耀在人的身上才能感覺到溫暖,等太陽西下的時候,便隻剩下清冷的空氣在身側了。船夫們還在悠閑地守著各自的領地劃槳,裏邊人的歡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她挑好了時機,蹲下去,假裝自己在玩水,水溫冰涼入骨,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趁機把那根隨著波紋晃蕩略有中指粗細的小竹子撈了上來。
紙張在手心攤開,四個小楷正字在眼中舒展。
她會意地看了看船夫,沒有人注意她的小動作,正在她扭頭向船艙裏看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在她能感覺到有外力點了她的穴位,然後渾然不知自己已被人推下了船。
望書軒內,是李慕方平日看書休息的小書房,此時點著一盞昏黃的蠟燭,燭光搖曳,不時有噗呲噗呲的爆破聲傳來,他一整天都陪著代王爺在應酬,此刻累的幾乎沒有走路的力氣,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偷偷回了書房。
脫了外衫,倚在榻前,他習慣性地拿起一本書,打發時間,看了沒幾行字,卻覺得雙目晦澀,氣息不穩。
他平日裏號稱千杯不醉,即便從未在眾人麵前顯示過自己的酒量,但自從回到京城,別人還沒有一個能把他灌醉的,怎麼今天好像才喝了幾杯就醉意萌生?
是救那個婦人時耗費了大量內力的緣故吧,想到蕭錦娘今日也會出席賞菊會,他心裏想了很多可能遇到的方法,沒想到王妃還真是履行了諾言,沒有傷害蕭錦娘,正如小丫鬟來報的,他在倚翠閣的上麵望見了蕭錦娘,可能她也望見了他,不過,很快就被藏在草叢裏的風清揚給吸引過去。
當初和蕭錦娘在護城河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他發現蕭錦娘看見她時怔愣了一下,當時他還以為蕭錦娘是喜歡自己的表象,風清揚從定州回來後,他忽然明白蕭錦娘看他的眼神了。
原來是把他當做了風清揚!
他和風清揚眉目間是有幾分相似,但真正比起來,風清揚的眼眸帶著淩厲,看人的時候不覺得,真正笑起來的時候,才會讓你心生膽寒,他和她交過手,一定是見過他的真麵目,所以才會覺得見了故人一般。
想起這點,李慕方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不管在蕭錦娘的印象裏是好是壞,風清揚這個臭小子還是早他一步進入了蕭錦娘的腦海裏,這讓他心有不甘,一拳頭打在書上,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怎麼手也使不出力氣來?
就在這個時候,院外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來人可能不熟悉裏邊的環境,走到台階上的時候,被台階邊的梨樹枝掛了一下。
腳步聲頓了一會,似乎是在安撫痛處,他想要出去看看,卻是起不來,不一會腳步聲再次傳來,李慕方心下竊喜,除了那個平日裏大大咧咧的蕭錦娘碰了之後不言不語毫無嬌柔可言外,還能有誰?心思篤定,他渴盼著院外的腳步聲終於到了外門。
因為先前早有安排,所以門沒有鎖,隻是虛掩著,況且以他的功力,再加上他身份使然,這個書房除了他自己和一些親衛能夠進來,基本上就沒有人會來,三四天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他匆忙走了之後,她有沒有生惱。
好在她進了門之後,又順手把門鎖上了,李慕方暗歎,他的書房,蕭錦娘冒險而來,到底是有損清譽,還是謹慎些的好。
“四娘,是你嗎?”
李慕方急切的聲音發出來,如泥牛如海,他使勁清了清嗓子,希望蕭錦娘來的時候不要被他的樣子嚇壞。
“慕方,你在等我嗎?”
甜美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是一下子撞進了他的心坎上,蕭錦娘從未這樣喊過他的名字,一定是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在府裏養病心生愧疚,想給他一個驚喜,李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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