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為什麼歎氣?”將睡未睡之際忽然聽見,耳邊傳來的歎息,她軟軟的問。
“婕兒,娘的乖婕兒。”梅夫人忽然將梅睿婕摟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語氣也變得奇怪起來,陰惻惻的讓梅睿婕心底發寒,“乖婕兒,來陪娘吧!娘好寂寞,都沒有人陪娘說話。”
本來在一邊笑鬧著扯紗幔的梅家三位少爺,此刻也停止了玩耍,走到床邊附和著梅夫人的話,“對啊,妹妹,來陪我們吧!沒有妹妹的地方一點都不好玩!”
陽光依舊燦爛著,隻是飄動的紫色紗幔帶來的不再是溫暖的夏風,一股窒人的寒意如蛇般纏上她,毫不憐惜的扼住她的脖子令她難以呼吸又痛徹心扉,喉間翻滾,吐出破碎的字眼:
“不……”
梅夫人和三兄弟的臉上表情同時僵住,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仿佛在問為什麼。梅睿婕掙開梅夫人後便縮在床角艱難的喘息著,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他們的眼睛裏沒有半點生氣,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他們的表情那麼僵硬,為什麼明知道他們已經…不在了還…...
她咽下艱澀的淚水,嬌軟的嗓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有些顫栗,“不,我不要!”
伴隨著她話音抖落的是粉碎的幻境,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她聽出來了,是冥蒼。
數月後,紫龍居內躺著混元島的新任島主,在一旁服侍的是一個劉海著了半張臉看不到眼睛的藍衫男人。
“小師叔還沒有醒過來嗎?”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九次,一凡和離人詢問這個問題已經成了例行公事,一直都沒指望那個神秘兮兮的藍衫男子會開口回答他們。那個男人從來都是冷著臉不搭理任何人,也隻有在有事情吩咐的時候才會開口說話,再不然就是趴在他小師叔的耳朵邊上碎碎念。
沒錯,躺在那裏的就是那個身體化成飛灰、意識被紫海蠶食的梅睿婕,那個藍衫男子自然就是冥蒼。
至於,為什麼梅睿婕粉塵一樣的身體會重新凝聚起來(當然不是和點水加點泥捏的);被梅睿婕趕走的冥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就得從梅睿婕氣呼呼的離開客房說起。
礙於南海龍王還在,冥蒼隻好無奈的看著自家小姐任性的背影離開,“不知龍王可還有事?”
南海龍王一驚,看向這個自打他進門起就沒沒正眼瞧過的男人。沒辦法啊!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一直站在那丫頭的身後,也感覺不到他和那丫頭身上有任何異於凡人的地方,而他敖順可是一海龍王,怎麼可能會去在意一個凡人的仆人。但是現在,額上不停的冒著汗,他不禁後悔一開始沒有注意這個男人。
因為梅睿婕的話,冥蒼心裏煩躁的很,也不願意和南海龍王多做糾纏,也不再壓製身上的氣息,蓄勢而發的威壓伴隨著從他口裏說出的每一個字,一層一層的往南海龍王身上堆。他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隻是意思意思,不然的話南海龍王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撤回威壓,藏在劉海之下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海龍王,南海龍王不禁打了個哆嗦先前因為威壓而微折的腰壓得更低了。
“再送一百斤海鮮過來!”揉揉發疼的額角,冥蒼吩咐著。也隻有這個辦法能哄梅睿婕開心了,唉!想他堂堂一個九級冥魔現在居然淪落到當奶爸保姆的份,早知道死也不要答應那個人的要求。
本想拒絕的,可轉念一想區區一百萬不過的汪洋裏的一滴水罷了便應承了下來,誰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會不會為了這一滴水而攪渾了一片海,畢竟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主人,仆人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僅親自下廚煮了百八十種不同的海鮮,還把全城的廚子都弄來煮他們的招牌菜,這下子他家的任性小姐也應該消氣了吧。坐在梅睿婕最喜歡的屋頂上,手裏端著一缽香噴噴的螃蟹,用真元在手心溫著,以便應付那個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喊餓的饕餮嘴巴。隻是一直等到冥蒼欣賞完了月光城的日出、日落和日出之後,梅睿婕都沒有出現過,而他手裏的螃蟹卻還是和剛出鍋時一樣的溫度,整整兩天時間他一直溫著這缽螃蟹,過度的耗費真元讓他本就白皙的臉更加的蒼白。
而那個罪魁禍首當時正在火元島上悠哉的烤著火兔肉。
並沒有感應到梅睿婕有任何的危險,冥蒼也猜到了梅睿婕應該是逍遙的吃著、睡著。同樣的,他也擔心著梅睿婕暴吃以後的後遺症,但主人不召喚或是主人不遇到危險,他是沒有辦法知道她的所在的,於是乎,冥蒼很聽話的離開月光城不再想辦法找他的主人,回到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