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不敢當!”葉楓受寵若驚地道。
雖然不太懂這元魔宮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也明白那絕對是大有來頭的。就單憑剛才自己家新媳婦所展露的,所說的那些話就都不是他們所能夠理解的,卻也足夠讓他們了解到他們絕對是和那些隻存在與傳說當中的人有一定的關係,不是他們這些凡人有資格知道的。
他的所想所做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妥或是不當之處,隻是,江山卻怎麼也不敢受下葉楓的回禮。也幸好他是修真之人,在葉楓有著還禮鞠躬的意向的一瞬間將真元以最溫柔的方式包裹住葉楓的全身,不會傷害他卻也能不著痕跡的製住他。含笑看向一臉不解的葉楓,他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告誡著,在得到葉楓的保證後,他才撤去真元,長長地舒了口氣。
其實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的元魔宮人都長長地舒了口氣,而且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mo自己的脖子,然後帶著怯意的看向他們的小師叔梅睿婕身後的那個嘴角仍舊帶著招牌笑容的冥蒼。
幸好!
眾人心中皆喜!感覺到頸項之上那陣陣陰寒漸漸隱去,這種感覺更是深刻。他們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受下了葉楓這一禮後,這能夠凍結住他們的靈魂印記的陰寒進入肉身後,他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所以,真的是幸好!
葉家人和元魔宮眾人介紹完了,當然隻剩下那個不經意間傷了自個親人的梅睿靖了。
他還是看著梅睿婕,嘴唇蠕動著想要向她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更遑論,梅睿婕現在是擺明了不想聽他的解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的含笑看著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好奇迫切的葉家人,冷眼旁觀的冥蒼以及在一旁等著看他這個正道佛門弟子笑話的元魔宮人,以及他最關心的卻也是最淡然的梅睿婕。在各種目光的交雜注視下,梅睿靖苦笑一聲,緩緩道來,“明戒,是貧僧的法號,十年前在中原磬天山的佛寺梵音寺剃度出家。隻是現在貧僧已是當不得著六根清淨、四大皆空的佛門弟子了,既然今日有元魔宮的“道友”在,也罷,就由你們給貧僧做個見證,自今日起,梵音寺內已無明戒,世間便多了一個塵緣未了、逍遙自在的梅睿靖。”
他這話一出,有人驚、有人喜、有人悲來有人怒。
驚的是元魔宮眾人,畢竟這佛門弟子還俗在這世道還是鮮少有僧侶為之,更遑論,是這向來門規森嚴的天下第一大佛寺——梵音寺的僧侶,而且,這等未曾與經過師長允許的還俗,等同於叛離師門。據他們所知,這梵音寺是在正道中是出了名的好聲譽,如此門第有豈容門下弟子做出此等令師門蒙羞之事,或許,梅睿靖的天資是萬裏挑一的奇才,梵音寺主持會看在這一上對他從輕發落或者是放過他,但他偏偏又是在他們這些與正道中人勢不兩立的魔道中人的麵前叛離師門。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完全全的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之上,不但已經身敗名裂,還就此和正道劃清了界限,和他平日裏的邪魔外道劃上的等號。
他們不會笨到以為梅睿靖不清楚這其中的種種,反而,他們很清楚的是梅睿靖絕對很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更加的難以置信,他竟然就這麼放棄了風風光光的正道弟子的名頭,轉身投向黑暗的懷抱。難道,親人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這麼的重要,比他自己還要重要嗎?
和元魔宮眾人有著相反情緒的葉家人,在聽到梅睿靖親口承認了他的身份後,喜不自勝。他們可不知道這其中的彎曲,他們所知道的,隻有梅家人又多了一個,而且是個有大本事的還了俗的可以傳宗接代的和尚,前些日子才找回個梅家小姐,現在又多了個梅家少爺,梅家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終於可以含笑瞑目了。隻是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他們此時臉上的笑容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何等沉重時,他們還能笑得出來嗎?
靠在冥蒼的身上,梅睿婕終於再一次失去了臉上的淡然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重新對上梅睿靖熱切的眼眸,明了一切的她隻能幽然悲道:“何苦呢?”
而遠在世俗之外的佛門之地內,一間簡單卻僻遠的佛舍內,倏然間傳出一聲整天怒吼,蓋過了那嫋嫋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