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心中又何嚐不是這樣怕著呢,他自己受什麼委屈都無所謂,隻怕向來嬌慣的李家女容不下爺爺奶奶。
李家這邊,一家人雖說都不再擔心伊洛,可誰心裏也不痛快,女兒到了最後嫁了個跛子,這事放哪家父母身上他都不好受呀。從這年初時到了這三月間事情才算有了個尾,到了也算是差強人意吧。
人常說春雨貴如油,因此對於春雨人們都是喜見的。然而這夜的春雨卻攪得伊洛難眠,索性便披了夾衣站到了窗前,她不禁想起了這兩年來的種種事情。
如今伊洛再也沒出門玩過了,多是一人縮在家裏。向來在夥伴麵前她什麼都是占優的,如今卻在終身大事上落了這麼一大截,她還哪有勇氣再出門去。
想起了那王成傑、劉蘭兒,伊洛此時胸中的火像是憋也憋不住的要噴湧而出:都是他們將她逼到了這一步,否則她哪會嫁那樣一個人?
就這樣,伊洛站了一夜怨恨了一夜。等第二天李母發現時,她早已昏厥在地。所有人都不知道,屬於她李伊洛的意識在她昏倒的那一刻就已消散,被另一個同叫伊洛的女孩取代。
伊洛緩緩睜開雙眼,日光透過窗子灑在床前的塌下。
她緩緩撐起身目光轉了一圈,不算太大屋子裏一個圓桌放在屋中間,床尾是一個方桌,上麵陳了一個銅鏡和幾個妝盒,一切看在眼裏都顯得那樣古樸卻又生動。
有一瞬間,伊洛疑在夢中,隻是身上的酸痛感卻提醒著她事情的真實性。她有些發懵,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落水時的拚命掙紮。
不過是去和同學結伴旅旅遊,卻倒黴的掉入急湍的山澗。可如今這又怎麼回事,難道是被人救了,可自己的同學呢?
正疑惑間,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是個中年婦女,卻是荊釵布裙頭上戴了一個樣式簡便的銀簪。
李母一推門就見自己女兒半坐著雙眼轉來轉去,忽靈靈的,精氣神兒似乎是好了很多。當下有些欣喜的問道:“醒啦?感覺好點沒有?來起來吃點東西。”
伊洛自己沒反應過來時一聲娘便已叫出口,那李母見女兒叫自己以為有什麼事呢,便問道:“咋啦?”
伊洛略有些慌張的答道:“哦,沒事,就是,就是餓了。”
“那快起來吃些東西。”李母邊說邊扶了女兒起來,又拿了枕頭掖在伊洛身後,隨後拿起勺子喂起粥來。
這邊伊洛吃著所謂娘親喂的粥,大腦也活絡了起來,總結了一句話:自己穿越了,不作二想。
不過想著這類似鬼上身的穿越,伊洛心裏倒也沒什麼驚悚感,一切自然到自己就像真的在這裏生活過很久似得。再想想,有個這樣疼自己的娘親感覺真的好好啊。
伊洛小的時候因為計劃生育抓得緊,所以從小是和在鄉下的爺爺奶奶生活的。母愛這東西,對她來說還真陌生。
前世爺爺奶奶去世以後她便常常感到孤獨,即便和父母弟弟在一起時那種感覺也從未消散過。
然而此時看著給她喂粥的婦女,伊洛倒心生一種難言的溫暖,感覺眼睛有些脹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