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你叫人去將我放在車裏的藥材搬下來,你可要小心了,這些可都是皇上禦賜的珍貴藥材,弄壞了一棵,就算是賣掉你們這些奴才,也賠不起!”白雯兒邊語氣冷冷地吩咐管家等人,邊大步地往府裏老夫人所住的丹靜閣行去。
“管家,我也從臨安城帶了些千年人參和一些禦醫們送來的上好的溫補藥材給老夫人,你待會兒拿給太醫讓他給老夫人配著喝。”南宮瀅從第二輛馬車裏取出一個錦盒放到管家的手裏。
老夫人剛生下南宮侯爺的時候,南宮家幾房姬妾嫉妒她生下長子,便偷偷地放了寒毒在她的食物裏,想害死她與南宮侯爺。老夫人食下寒毒後,險些喪命,而那日幸得南宮侯爺未食老夫人的奶水才免遭毒害。
老夫人雖然勉強保住了性命,卻也落下了病根,在每年寒冬至初春時節,都會寒疾複發,無數醫術高明的大夫都無法徹底地治愈老夫人的病,隻能開些溫補的藥材暫時壓製內體的寒氣。
“大小姐有心了。”南宮瀅的謙和有禮讓管家心生好感,他回頭望了眼已經走遠了的白雯兒,心中開始明白,為什麼侯爺和夫人會更喜歡南宮瀅了。
南宮瀅眨著一雙盈盈美目往候府大門上方的牌扁望去。
隻見鑲金的紅木牌扁上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楷體字:護國候府。
已經有四五年沒有回過白蘭鎮了吧。
這裏是她第一次與墨寒哥哥相遇的地方,也是改變她一生命運的地方。曾經無數次想要同義父義母回來,卻因為老夫人對她的厭惡,十年來,她隻回來過三次。
這次既然義母讓她回來,那她就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盡最大的努力改變老夫人對她的偏見。
南宮瀅暗暗下定決心,注視著暗紅色的紅木牌匾,深吸一口氣後,帶著如春風般的微笑,踏進了候府。
丹靜閣。
丹靜閣是老夫人所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比別院富麗堂皇些,朱漆的門柱,紅木鏤花的窗子,簷下的筒製風鈴叮鈴鈴地響著。
吱呀一聲推開房門,濃鬱的藥香味鋪麵而來,屋子裏雕刻精美的青銅碳爐裏燒著木炭,整個屋子裏暖暖的。
老夫人正斜倚在屋子中央的一張鋪著貂皮的貴妃榻上。老夫人年約六旬,雖是病著,仍是穿戴整齊,著一身貴氣的紫衣紗袍,頭上的金步搖熠熠生輝,略帶皺紋的眼角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嫵媚豔麗的樣子。
白雯兒緊挨著老夫人坐著,老夫人原本蒼白的麵容在見到白雯兒後,綻開了一絲笑容,精神也好了許多。
“瀅兒見過奶奶!”南宮瀅躬身行禮,雖然早已經做好了見老夫人的心裏準備,可真正見到時,心裏不免緊張忐忑。
“免了。”見到南宮瀅,老夫人唇邊的笑容一滯,眼眸裏掠過一絲不悅,麵容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兩年沒見,想不到老夫人還是如往昔般神色冷淡,南宮瀅心中不免失落,她還是如此的厭惡自己啊,這麼多年了無論她怎樣努力,她似乎都不能減少一分老夫人心中對她的厭惡。
心裏微微歎息一聲,但那失落的情緒片刻後消失了。
她答應過義母的,無論如何都要改變老夫人對她的看法,所以,無論老夫人對她怎樣,她都不可以生氣。
她深吸口氣,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極真誠地關切道:“奶奶您的病……”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南宮瀅話還沒說完,馬上被老夫人冷冷地打斷了。
“那瀅兒先告退了。”南宮瀅倍感失落地行了一禮,退出丹靜閣。
從丹靜閣走出來,正是午時。有一絲陽光透過厚厚的黑色雲翳散落在她身上。
陽光如此溫暖,她卻絲毫未放鬆下來,從小到大,白雯兒一直對義父母和哥哥對她的寵愛嫉妒在心,處處與她作對。老夫人對她的偏見也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白雯兒。一直以來,她看在她是南宮家的外甥女的份上對她處處忍讓,而她卻越發的得寸進尺。
不用想她也知道,她一離開丹靜閣,白雯兒一定會在老夫人麵前告她的狀,讓老夫人更厭惡於她。
念及此處,南宮瀅唇角揚起一抹苦笑,有白雯兒日日在老夫人耳邊煽風點火,看來她要緩和與老夫人的關係,到是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