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幕如淵,大片墨色浮雲掠過候府上空。如絲細雨,紛飛在整個夜空裏。
夜深人靜,候府後院的柴房裏,一燈如豆。南宮瀅和衣躺在一堆稻草上,睡夢中的她緊緊的蹙著眉頭,額頭有細密的汗珠,顯然是被夢魘纏繞。
昏暗的柴房裏,一陣寒涼的風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如刀刃一般刮過南宮瀅的麵門,南宮瀅臉頰一陣刺痛,猛的從夢中驚醒過來。
“砰!”地一聲響,她剛一睜開眼睛,門被什麼人猛地一下拉開。寒涼的夜風卷著細雨刮了進來,柴房裏的燭火“呼!”地一聲熄滅了。
“什麼人?!”她驚得一躍而起,奔出柴房。
一出門,竟發現守在門外看押她的侍衛已經被人打暈。驚愕地抬頭,卻見對麵燈火昏暗的長廊下,一黑衣飛賊飛快地馳過長廊,飛躍到對麵的屋頂上,朝著城外的方向掠去。
什麼人,好大膽子,居然敢來南宮家造次!
南宮瀅心中一怒,也顧不得思考其他,足尖一點,人已躍上屋頂,朝著飛賊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追至城郊的竹林中,待落在蔥蔥鬱鬱的竹林中時,才發現那黑衣飛賊早已不見蹤跡。
夜幕如淵,烏雲翻湧。細雨越織越密,茂密的竹枝在寒涼濕潤的夜風中搖曳著,恍若扭著腰肢舞動的鬼魅,發出如來自地獄深處的沉悶陰森的“沙沙!”低笑聲。
南宮瀅環顧密林,隻覺林中陰暗之處,仿佛有無數雙森冷如刀子般的眸子在注視著她,濃濃的殺氣圍繞在她四周。
憑她的直覺,暗處的殺手,至少有十人以上。
睡夢中突然被驚醒,然後一路被引了過來。看來,這一切都是別人為自己設的一個圈套。也怪自己被驚醒之下太衝動,居然沒有多想便追了過來。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南宮瀅在南宮家待的十年,也不是白待的。多年習武,卻因為一直被墨寒哥哥保護著沒真正施展過,現在是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這時,暗夜中的竹林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濃烈的殺氣如張蛛網,將南宮瀅密不透風地圍了起來。細雨紛飛,一片翠綠的竹葉從枝頭墜落,如一隻折翼的蝶般,自她眼前飄落。
在竹葉落地的那一瞬,隻聽得“嗤嗤嗤!”三聲微弱的輕響,三支在暗夜之中閃爍著森冷的清幽光澤的短箭朝南宮瀅射來,顯然,那箭頭是含有劇毒的。三支迅疾如閃電的短箭倒映在清澈如水般的眸子裏,波瀾乍起。
南宮瀅迅速側身,向後斜斜的飛躍開一丈遠,三支短箭一字排開地刺在她身後的竹幹上,竹幹“刷刷!”的一陣搖曳,翠綠的竹葉簌簌而落。
倏地,左右兩個方向又有無數短箭射來,南宮瀅眼神一凜,足尖一點朝上一躍,射來的短箭射空刺在兩邊的竹枝上。
南宮瀅還未落地,“嘩!”地一聲竹葉猛烈搖曳的聲響,卻見一道白色劍光閃電般從林中深處砍來,淩厲的劍風劃破無數在細雨中搖曳的竹葉。南宮瀅迅速地拔出袖中的匕首揮刀擋隔。
利劍重重地砍在她手中的匕首之上,猶如巨峰壓頂,發出刺耳的聲響,淩厲的劍氣向四周掃射而去,無數竹木被攔腰斬斷,嘩啦啦地倒落下去。
南宮瀅雙手抵著匕首刀背,手臂一陣發麻,抬眸,卻見那黑衣人一雙刀劍般寒冷的眸子裏,彌漫著血色光芒。
南宮瀅咬牙,嬌叱一聲,將那壓頂的寒劍隔開來,隨即向後一躍,退開了一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