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位“白馬王子”也並非良人。
聽說,他最年長的兒子已經八歲了。
聽說,他自原配故去之後,已然娶了三位繼室夫人,卻都沒有撐過三年,或死活休,都不複存在。
聽說,他好色成性,家裏但凡是有一點姿色的,都沒有逃脫他的魔掌。
聽說,他……
對此,慕蓮隻是冷笑。她早就知道,所謂白馬王子,隻是童話而已。在勾欄院裏遇到的男人,如何能成為托付終生的良人?
不過,慕蓮很清楚,她的意願其實並不重要。所以,也不做無謂的鬥爭。
多年演藝圈浮浮沉沉的磨練,使得慕蓮不管遭遇什麼磨難時,第一反應都是盡可能的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於是,在她能夠駕馭“蘇清荷”這個角色之後,慕蓮立刻便找到自己這位“好”嫂嫂。沈家送來了多少聘禮,慕蓮多少也是知道的。她也不求張氏能把聘禮還給她,畢竟,這張氏的貪婪,她也是領教了的。所以,她隻是委婉的表示想要買幾個陪嫁丫鬟,以免到了夫家無可用之人。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卻還是招惹來張氏這麼一大通的“哭訴”。
說是為婆婆看病,可是,據慕蓮所知,自蘇母瘋魔至如今,除去一開始的延醫用藥,如今,已經多時未曾治療了。
慕蓮很生氣,不僅僅是為了張氏的敷衍。以張氏的出身和蘇家以前的家世,張氏應該很清楚陪嫁丫鬟於新夫人的重要性。如果沒有陪嫁丫鬟,慕蓮就如同瞎子、聾子一般任人宰割,而且必定受盡所有人歧視。在夫家的日子,定然是舉步維艱的。可是,張氏擺明了渾然不在意。
氣得狠了,慕蓮竟然氣得笑了起來。
仔細想來,那張氏既然能把自己的小姑子賣到那種地方,侵吞沈家聘禮,不顧蘇清荷死活也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隻是,她張氏既如此貪得無厭,也就別怪她慕蓮心狠手辣了。如此,也算是為真正的蘇清荷報仇了。
張氏聽得慕蓮“認錯”,心中無比的熨帖,愈發笑得諂媚,“妹妹真真兒的貼心,怨不得公公、婆婆以前最疼你了。”
“嫂嫂謬讚了,清兒擔當不起。不能為母親和哥哥排憂解難,清兒心中已然是極羞愧的了。”慕蓮微微蹙眉,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劃入一絲水汽,“如今,清兒眼看著就要成為沈家婦,怕再也沒機會承歡母親膝下了。每每思及,心如刀絞。今兒嫂嫂既在此,求嫂嫂恩典,允清兒於備嫁期間伺候在母親身旁。”
張氏不是說銀子要拿來給蘇母治病嗎?慕蓮就真的讓她拿出來治病!想要打著孝順的名號,行貪婪之實,慕蓮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這……”張氏的臉色很是難看,卻不得不強忍著,“且不說妹妹你額上的傷還未好,就是母親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蘇母瘋了,張氏“好心”,唯恐蘇母傷了蘇清荷,所以一直都攔著不許她們母女見麵。
慕蓮摸了摸自己額上的傷疤,那是蘇清荷以死護衛清白所留下的傷口。這張氏的臉皮該有多厚,才好意思拿這事兒來說嘴?
“這傷口已然結痂,想來也無大礙。至於母親那邊,嫂嫂先前不是說已經好些了嗎?”慕蓮詫異的看向張氏,目光清澈,好似真的很不解,半點也沒有故意擠兌人的意思。
張氏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背過氣去。她以前竟不知道,她的這位小姑子如此的伶牙俐齒。
“清兒知道,嫂嫂是關心清兒。但是,不管怎麼樣,清兒都不能對自己的生身之母不管不顧呀。此時若不孝敬,將來怕是沒多少機會了。而且,清兒必定會十分小心,必定不會讓嫂嫂擔心的。”慕蓮微微含笑,這些話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張氏並不是笨嘴拙舌之人,但是對著慕蓮這一番入情入理的剖析,實在是找不到拒絕的借口。隻得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繼續扮演慈善嫂嫂,“妹妹如此孝順,公公泉下有知,必定十分欣慰。嫂嫂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豈能拒絕?”
看著張氏近乎落荒而逃的離開,慕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但是很快便隱於波光粼粼之中。
想著那白花花的銀子流水般的溜出去,張氏慪得直想吐血,卻不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啊!”
女子淒厲的尖叫聲在這個不算大的院子裏響起,驚起了書上棲息的鳥兒,引來了蘇家“當家人”,隻為那難堪的一幕——張氏酥胸半裸,麵色潮紅,正與一壯年男子扯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