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穿過酒店的大門,照射到酒店的前台上。
關鋒、雷大彪等三十二人,走進橘子酒店,掃了一眼酒店大堂,一個穿著紅色製服的妙齡女子,匍匐在前台上,臉上還保留著職業性的微笑,睜開的雙眼,急劇收縮的瞳孔,那是突逢驟變,來不及將眼中的恐懼傳達到臉上。
眉心處一道細小的傷口,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凝結成疤,幾道血絲在清秀的臉上劃出三道蜿蜒的痕跡。
雷大彪走到前台,伸出右手,輕輕地將女子的眼睛合上,眼中寒意漸濃,低語道:“安息吧。”
“嘩啦啦……”
關鋒、雷大彪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材嬌小、麵容清秀的女子,對著大堂中央集中的屍體,傾倒著汽油,空氣中彌漫起濃重的汽油味,漸漸掩蓋住濃重的血腥味。
幾個神情冰冷的男子,正不停地從橘子酒店各個房間,搬出屍體,集中到大堂中央屍體堆。
一個一米七八,下巴蓄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淡淡地說道:“陳露,一層屍體都在這裏了吧。”
陳露掃了一眼關鋒、雷大彪,看向前台匍匐的女子,皺眉道:“霍青,那邊還漏了一個。”
霍青朝前台處看去,掃了一眼關鋒、雷大彪等人,透過三十二人的縫隙,看到匍匐在前台的女子,冷聲說道:“那邊那幾個人,將屍體搬過來。”
關鋒等三十二一動不動,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霍青、陳露等人,頓時,大堂的氣氛顯得分外沉重,怪異。
霍青皺了皺眉,大步走向前台,隨著霍青走進前台,一陣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三十二人凝視著霍青冰冷的眼神,不帶一絲煙火,情不自禁地讓開一條小道。
霍青右手朝著前台女子的衣袖抓去,忽然,一隻手擋住霍青右手的去勢。
霍青凝視著這隻手的主人,眼睛微眯,冷冷地說道:“雷大彪,你想阻我?”
雷大彪看了一眼霍青,轉身走進前台,雙手輕輕地抱起女子,一步步地走到大堂中央,緩緩地將女子的屍體放到屍體堆上。
雷大彪看著屍體堆中,一雙雙睜開的眼睛,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都蘊含著驚恐、茫然,似乎在叩問著老天爺,為何遭逢死亡的劫難。
雷大彪內心洶湧澎湃,神情冰冷,俯下身子,走到一名老者的身邊,伸出右手,緩緩地合上驚恐的雙眼。
接著朝著下一具屍體走去,那是一名少年的雙眼,眼中還蘊含著純真,是那麼幹淨、清透,未經社會打磨的臉頰還帶著稚氣。
雷大彪右手顫抖地為少年合上雙目,接著朝下一具屍體走去。
一具、一具……
關鋒、北宮青等人也朝著屍體堆走去,為死難者合上雙目。
“踏踏……”沉重的步伐聲,使大堂顯得分外清冷。
不知何時,陳露的眼中泛起一絲晶瑩,右手緊緊地抓著汽油頭,青筋畢露,長長的指甲,刺破嬌嫩的皮膚,一絲鮮紅的血液滲透而出。
“夠了。”霍青臉含怒容。
關鋒等人右手一頓,沒有抬頭,隻是繼續為亡者合上雙眼。
霍青走到陳露身邊,一把奪過陳露右手的汽油桶。
“嘩啦啦……”汽油桶中的汽油朝著屍體傾瀉而下。
“哢”打火機發出紅色的火焰,疏忽之間,升起熊熊大火,朝著屍體蔓延而去,三十二人避開火勢,站到一旁,看了一眼霍青,默然無語。
誰的錯?霍青、陳露等人沒有錯。關鋒、雷大彪等人又該指責誰?
時間悄然流逝,喪屍狂潮即,到來,麵對小城未知的人口,沒有誰能夠保證一騎當千,占據一個牢固的根據地,減少喪屍來源,即抹殺酒店的人類,保證根據地的絕對安全,隻要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能想到。
唯一區別就在於是一個小時後,小城市民喪屍化後動手,還是在這之前動手。
從街上的行人判斷,這是一座人口密集的小城,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是給見習輪回者的準備時間,武器、食物、安全的休息環境,缺一不可。
武者也是人,武者也需要食物,也需要休息,沒有一個安全的後方,要在一小時後,毫無準備地麵對洶湧的喪屍狂潮,那是取死之道。
關鋒、雷大彪、北宮青等三十二人下不去手,但是剩餘的見習輪回者,總要有人去做。
人人都向往光明,但是黑暗中的行者總要有。
關鋒等人沒有去責備冥沙、陳露等人,也沒有去阻止他們,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是為了這個團體。
五十名見習輪回者,能從三千名選中者中脫穎而出,都不是智謀乏缺之輩。
他們曾經為了生存,硬起心腸,於死亡荒漠中亮起兵刃。
對於他們自己的生命,他們是自私的。但是,生存本來就是每個人最原始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