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便是柳煙兒回門之日,柳烈與薑氏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候著,聽聞這些時日以來煙兒頗的皇上盛寵,這也不妄這番功夫了,可……她這貴人要多久才抬為妃?
“老爺,這玉姨娘成天躲在屋裏不出門,今兒個是煙兒回門之日她竟也不露麵,當真越發放肆了”
“瑤姬近日身子骨不好,不來也罷”
薑氏聽聞著柳烈的語氣便知他袒護著玉瑤姬,這些時日以來,他都在瓊苑留宿。別說進她的屋了,自從煙兒出事,鴻兒被沒收兵權後這個男人連看她一眼都不耐煩,反倒是那狐媚子日日獻殷勤,真是氣煞她也,還好……還好那賤人無法生育,不然……又得煞費心神了。
然柳烈卻是默不作聲,瑤姬昨日告訴他有了身子,隻是前些時日見他勞累不忍道出,為了此事他還特意喚來文明盛京的黃老診脈,結果卻是龍鳳呈祥,在天朝龍鳳呈祥那可是吉兆,當時可是樂壞了他,讓他這段時日的噩運終於有了一絲光明,不過,按照風俗,這龍鳳呈祥卻要過了頭三月才能公開,否則卻是不吉,憋眼看向一旁的薑氏,眼中怒氣未消,這毒婦,若不是她的善妒,他柳烈又何需有今天?
“咕嚕……咕嚕……”
馬車聲漸漸傳來,車身緩入,在幾個宮人的隨行下越發接近,待到相府大門時方才停下,素手挑開車簾,隻見身著宮裝的柳煙兒移步而出,桃紅的宮裝讓她越發美豔,手中還抱著暖爐,在丫鬟的攙扶下她下了馬車,柳烈與薑氏見狀隨即行禮“臣……/妾身叩見謙和貴人,願貴人安好”
“爹爹,母親,你們這是作甚,這番大禮倒是折煞女兒了,快快起來”將他二人扶起後繼而轉頭對著身後的宮人道“你們先退下吧”
“是……貴人”
手挽著薑氏,柳煙兒輕抬眸子,溫和的開口“母親,今日怎不見二妹妹?好似連玉姨娘也沒露麵啊”親昵的稱呼全然讓人隻覺她此刻真是一個疼愛妹妹的長姐,倒是薑氏看著柳煙兒,進宮數日,她終究放聰明了,紅了眼眶後她將淚水掩下,“昨日柳清華便被蓮妃娘娘宣進宮了,今日還未歸來,至於那玉瑤姬麼……哼,身子骨嬌貴得很”
“哦……是麼,母親……這些時日,你過得可還好?”
聞言,薑氏立馬淚從心來,“一切安好,不用掛心與我”
拉閑話,擺家常,這一切看似和諧卻暗湧著風雲,她今日前來省親是假,勸柳鴻霖謀反是真,自她進宮後皇上日日寵幸與她,在外人眼裏她如曾經的蓮妃連連得寵,可……隻有她自己知曉,那讓人羨慕的恩寵隻是迷惑世人的假象,聽從皇後的吩咐,她在身上塗抹了媚骨香,顧名思義,媚蠱香意指極急烈媚藥,若是要塗抹之人將自己的血滴於裏麵給那人服用一點,其自己在日日塗抹於身,那日後中食媚骨香之人隻會越發不能離開下蠱之人半步,長此以往,中蠱之人身子便會慢慢的被掏空,直到死去,就連神醫也無法查出死因,可……此蠱最大的反噬卻是減短下蠱之人的壽命,但……為了岩淇哥哥,她還是照做了……
“爹……女兒想去看看弟弟,不知……”抬眼看向柳煙兒,柳烈沉默半許,終而開口“去吧,他還未解禁,姐弟兩多走走也好”
“女兒謝過爹爹”……
出門後柳煙兒轉至柳鴻霖的房間,推門而入時隻見柳鴻霖正坐於屋內,看著桌上的棋盤他右手執起一子獨自對弈“你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何需知曉?此番出宮皇後定是交代了你什麼吧”一子落下,他微微側頭,唇角輕揚,眸裏有些許說不清的情緒,今日的她一身宮裝,傾城絕美的容顏在此刻更甚嫵媚,閃過迷離,沉穩片刻接而開口“說吧……什麼事?”話落後,隻見柳煙兒眼眸輕掃屋裏四處
“放心吧,沒人還敢在我眼下偷聽,說吧”
緩了緩心神,柳煙兒看著柳鴻霖一字一句道“皇後娘娘隻叫我問你一句,願不願日後封侯將相,加官拜爵”
聞言,柳鴻霖有些許驚訝卻又在意料之中,看來比他預想的還要提前,閉上雙眼他沉默許久,半響……他睜開雙眼,眼中的欲望好似要焚燒一切,薄唇輕齒“願聽差遣”
將軍府…
夏氏端著飯菜看著別苑裏的秦香凝,佛堂靜坐,三千青絲素挽成髻,灰白道袍於身,閉著眼正敲打著木魚,身上的驕橫之氣全然沒有,隻剩下淡然的平靜,“凝兒,你就吃點兒吧”
“施主請回吧,紅塵俗世已了,何需固執?”
“凝兒……娘……娘放在門口便是……”
放下膳食後夏氏便出了房門,自凝兒那日醒來,便將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不喝,兩萬空洞無神,她日日以淚洗麵,終有一日她開了房門,但……卻成了現下這般模樣,叫她這個當娘的怎能不痛心,凝兒遭此大難卻無人給予公道,她怎能不怨恨,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她正當轉身時,卻被人攔了去路,看著她臉上的薄怒,那人淡然開口“夏夫人,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