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住在了山莊裏的一處鳳棲院裏，此院種著梧桐翠竹還有一汪暖泉，正是應和著鳳荒習性，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宮女在房中整理，楚歌靠在梧桐樹下的榻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旁邊還放著一碟的瓜子，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翻閱著書，很是忙碌。
龍霸親自指點了臥房裏的布置，才走出來，看楚歌這般懶散，也就在她旁邊坐下，幫她拿著書，好讓她看得更舒服些。
“你在家裏也是這般？”楚歌習慣應該是很早就養成了，比起他，她更會享受一些。
“自然。”楚歌是悠閑習慣的，身邊侍候的幾個，無論男女都是清楚她的性子，平日裏看看話本，楚歌總是要兩三個人侍候的。
嗑了顆瓜子，將瓜子殼隨意放回碟子上，龍霸搖了搖頭，攬起自己的衣袍，將楚歌胡亂丟在榻上衣上的瓜子殼都抖到了自己的袍上。
“怎麼我也是楚歌，當然要對自己好一些。”楚歌微微一笑。
“是，你自然是要千嬌萬寵的。”龍霸很是寵溺的應了一聲，“不過你並非是風家人，這雙眼睛又是從哪來的？”除了知道楚歌是千影之主，關於其他的，他並不知道。
楚歌稍遲疑了一下，是了，這些事霸並不清楚，左右也沒有人在，楚歌想了一下也就開口了，“這裏是鳳棲院，我本該姓鳳。”
鳳？滄越皇家，隻知道鳳帝和玉清王是滄越如今太後所生，太後本是風家人，也就是，楚歌時鳳帝的同胞妹妹，理應是滄越長公主。
“我竟未想到這邊。”他一直往風家找，卻忘了鳳家也有風家血脈，“隻是從不曾聽滄越有長公主？”
“我自幼體弱多病，兩歲時一場變故，師父救了我，因我與千影有緣，故而抹除前塵，予我楚歌之名，我也一直不曾去想過父母是何人。直到成年後，第一次進宮，我才去尋找了事實，不過我早已做不了鳳家女了。”回憶往事，總有一些遺憾的地方。
龍霸自然是懂得楚歌的意思，千影與皇家的關係本就有些微妙，可歎她有家難歸，連著父母親人也是不能親近。
怪不得鳳帝會如此信任楚歌，連著玉清王也處處關懷備至，隻因為楚歌是他們的同胞妹。
“那你現在可以回去的？”楚歌已經放下了千影重擔，如今她該輕鬆了許多才是。
“前緣已了，回不去了。”楚歌淡淡一笑，她的墳墓也入了皇陵，雖然隻是衣冠塚，他們得到的隻有她身亡的消息，這麼多年他們傷心也該是淡了，也沒有必要再去攪亂他們的情誼。
緣起緣滅，從來是不由人啊，龍霸伸手輕撫著楚歌的臉，這張如此年少的臉龐，一如當年初見的模樣，到最後，不變的隻有你啊。
心隱隱痛著，為楚歌心痛，她承受的實在太多，也失去的太多，他卻無能為力，“楚歌，若有來世，你願意做一個平常人嗎？”
“自然是願意的，一生平淡也是人生。”隻是到時候的心境也就不同了，假設都是虛無的而已。
“嗯，那我們來世，都做平常人吧。”像平常人一樣，也許會有其他憂愁的地方，卻不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的過一生，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