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人輕輕的碰了碰杯子。
他優雅的將杯口放在唇邊輕抿了一下，襯衣領子微微的敞開，隨著喉結稍稍的滾動了一下，他大方的將杯子中的酒盡數喝盡，表示了尊重……
飯局盡興而散，幾位喝高的老總叫嚷著有餘興節目。
蘇淼當然不可能跟著一起去了，委婉推辭後便將幾位老總送走，回來拿包包準備去買單。
不過一回來就看見服務員正恭恭敬敬的端著托盤，華子暘拿起筆將單子給簽了。
蘇淼站在門口，服務員說了聲謝謝後便離開了包間。
華子暘坐在那邊的沙發上，麵前放著兩杯牛奶。他掃了一眼什麼，而後端起麵前的一杯牛奶，喝了一口，道：“蘇小姐今晚也喝多了，坐下來喝杯牛奶醒醒酒，我們也順便談談這個策劃案。”
蘇淼也不好推辭，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真不好意思，還要你買單。”
華子暘沒說什麼，隻見他雙腿交疊著坐在對麵，垂眸看著手中那份蘇淼剛剛拿給他看的企劃書，隨手的翻了翻兩頁，頭也沒抬的淡淡的說道：“策劃書做得不錯，不過你是不是在見客戶之前，得先把客戶信息給弄清楚呢？”說著，他抬起眼眸再一次看向她。
對上華子暘那雙如潭水一般深不見底的眸子，蘇淼就是不爭氣一陣慌亂。她慌張的收回視線，尷尬的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道：“不好意思，這個案子是老板直接負責，企劃案是我做的，可是他也沒有說真正客戶是你，今天我也隻是代替他過來應酬你們幾位老總的。”她如實道。
華子暘看著，垂眸點了點頭，輕笑一聲道，“不知道還敢過來。”
他聲音很輕，似乎隻是隨口自己嘀咕的一聲，蘇淼也沒聽清楚，隻是很莫名的看著他。
而華子暘低頭繼續看他手裏的企劃案，看似隨意的繼續，道：“我說……”他靠在那邊，故意的拉長了尾音，使得蘇淼不得不認真的看向他，原本以為是案子有什麼問題，她正襟危坐，等著他提出意見。
不過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後，見他氣定神閑的又翻了一頁紙，淡淡道：“如果知道我是你今天要見的大客戶，是不是那一腳就不會踩下去了？”
“無語……”蘇淼一口牛奶就哽在了喉嚨口，她盯著麵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咽下了下去，輕咳了一聲，尷尬的笑笑道：“剛剛電梯裏人太多，所以我是真的不小心踩到你的，真的很抱歉。”
但是看著華子暘沒有一點的反應，蘇淼心中莫名的一顫，她可不想這案子因為她這一腳給踩沒了。
雖然覃南不至於那麼無情無義，直接讓她離開公司，不過……好歹是華氏集團，這筆生意，可不小。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她希望能轉移話題，不至於兩個人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於是笑笑，道：“請問，華總，這案子有什麼問題需要修改的嗎？”
華子暘抬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後微微探身，伸手從麵前茶幾上，從那個煙盒中抽出了一支煙，輕輕的放在唇邊，點燃，但他的視線始終都是在他手中的企劃案上。
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在他們之間拉起了一層薄紗。
但隨後依舊沉默，他似乎沒有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就這麼安靜的坐在她麵前，看著手裏的文件，臉上看不出半分喜惡。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讓你沒有辦法呼吸一般，但下意識的她還要摒住呼吸的等著他表示些什麼。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華子暘卻始終沒有表示出一點對這企劃案的意見，甚至連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
這種無形的壓迫感，蘇淼還是第一次從這個男人身子上感受到。
或許是習慣了他的捉弄和他的不正經，才會對眼前這個男人突然嚴肅認真而不習慣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總之麵對著他，她如坐針氈。
“你……”
就在這讓人窒息的氣氛持續了足足有十分鍾左右，突然耳膜被大提琴般沉穩的聲音輕輕的震動著。
她心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立即，她條件反射一般的稍稍正了正自己的身子，“是，華總。”總覺得他一出聲，她不由的鬆了口氣一般。
華子暘的視線並沒有離開手中的文件，微垂著眼眸，他頓了頓，道：“上次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蘇淼一愣。
華子暘終於抬起了他的那雙眸子，精準的抓住了她的視線。
那一瞬，她隻覺得全身就像是電流穿過身子，她放在膝上的雙手稍稍的握了握拳頭。
她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廣告企劃不知華總看完之後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嗎？”
下一秒，華子暘合上了手中的文件。隨手將文件丟在麵前的桌上，滑到了她麵前。
華子暘深吸了一口手指尖的雪茄，煙霧眯住了她的視線，她眯了眯眼睛，有點嗆眼睛。
“方案確實做的不錯。”華子暘沉聲道：“但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