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瞥見雲清歌似笑非笑的模樣,他的笑瞬間頓住,麵色黑了下來:“小姐如何得知我是他們口中的神醫?”
“方才還不敢完全確定,現在卻是知道了。”雲清歌笑吟吟得睨著男子,聲音平靜無瀾,“神醫你竟然知曉我的生辰八字,神奇的究竟是你的醫術,還是禍害人的本事?”
“等你嫁給寨主之後,可以慢慢觀察我也不遲。”男子豪爽一笑,策馬揚鞭遠遠地離開了雲清歌往前去了。最終他回過頭來,大聲道:“我叫秦觀。”
雲清歌點了點頭,突然有人在說:“寨子快要到了,小姐您一會兒請一直微笑著,這才應景!”
“嗯!”雲清歌轉頭看去,原來是一開始就粗獷不客氣的男子,他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麵上客客氣氣的,雲清歌卻知道,他心裏不服。若非看在自己還有用的份上,他早該因為自己動作奇慢而發火了。
“你叫什麼名字?”
“王崗。”男子抖了抖胡子,麵色淡淡的,指向了前方。
眼前是萬重青山,迢迢綠水,若非山澗中央別有洞天,雲清歌都要以為這些人是土生土長的,連個屋子都沒有。
相反,這有的寨子不同一般劫匪聚居處那樣簡陋破爛,反而像極了有錢人家的朱門大戶。院子前曲徑通幽,早有身著華衣的女子在前領路,庭院深深煙柳重重,雲清歌快要看花了眼睛,心裏也越發忌憚。
若是這人是普通的劫匪,也是普通的寨主,她大有無數法子讓他心動,好與他交易,放了自己。可是現在看來,她拿不出什麼好讓這群劫匪動心之物。可是就讓她這麼嫁給了一個陌生人,成為全京城的笑話,她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一邊跟著丫鬟往前走,雲清歌一邊將周圍的景色全部看在了心裏,心裏更加冷冽。這宅子處處布景都用了八卦,甚至有的還用了行軍打仗之人才懂的布陣法子。
就如那牆角的梅花,方才還聚攏在一處。雲清歌剛剛走過,這些梅花的位置就悄然變了,它們已經散落在了四個角落,任誰都看不出其中的不妥。
若非她前世為了輔助歐陽少卿登上皇位,才嘔心瀝血地看完了所有的兵書,又一心撲在了布陣殺敵行軍打仗的陣法上,她恐怕都要迷了路。
即便如此,她想從這麼遙遠的地方走到一開始的路口,也頗為困難。而且,每個庭院裏站著的守衛,那可不是光站著看她溜走的。
隻是她心中最為膈應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到處可見的紅色燈籠以及喜字。一路上無數身著黑色衣服的壯漢走過,個個衣裳與王崗一樣,而且口中都是恭恭敬敬的夫人。這夫人,自然指的她。
走到了一座幽靜的小院子,丫鬟躬身退了下去,後麵走上來了王崗。
在他的注目下,雲清歌硬著腦袋走了進去,被裏麵的藥箱深深吸引了。
這是……靈芝的香氣,而且少說有千年了。
王崗惡聲惡氣:“還不趕緊進去!”
雲清歌走近了象牙大床,這才發現秦觀也在一旁,手裏還端著一個藥蠱,藥香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他看著雲清歌鎮定大的神色,麵上露出了十分的驚訝,轉眼朝王崗看去:“怎麼將她引過來了?直接將她送進洞房,好好收拾一番,等明日天一亮,就讓他們拜堂成親!這話與你說了多少遍,為何一再地不聽?”
王崗撓了撓頭,頗為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怕人小姑娘不認得寨主,明日拜堂時出笑話麼?我這就帶她走。”
秦觀麵色更加冷淡,眸光複雜地看了雲清歌一眼。
雲清歌這才發現,秦觀眼眸深深,仿佛高高在上的模樣。而且這股氣質,已經刻在了他的眼睛裏,他的骨子裏。他若是神醫,而且氣質如此出眾,楚國之人的他們又怎會沒有聽過?但若他不是,那麼又有何居心。
不等她再深入去想,王崗已經著丫鬟拉她出去了。
“放開我,我有辦法救你們寨主!”雲清歌皺眉大喊,銀針瞬間插中了兩個丫鬟的人中二脈。
王崗大喝一聲,一個閃身竟然最先擋在了大床前麵,雲清歌連看都看不清床上的人。
手中的銀針閃閃發光,雲清歌輕輕微笑:“左右你們的寨主病入膏肓,死馬當活馬醫都是最好的可能性了,怎麼你們不試試麼?”
王崗冷著一張臉,似笑非笑:“我的好姑娘,你會好好醫治我們寨主麼?”言下之意,自然是擔心雲清歌趁機報複,將他們的寨主直接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