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白聽了她的話,猛然站了起來,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臣狼狽為奸,助紂為虐!”
譚素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不過來京城兩年,就變成了這幅模樣。”錦江白的語氣帶了幾分厭倦,從她身側大步跨過去。
她輕輕開口,“拿到了罪證又如何?”
錦江白頓住了腳步,義正言辭:“自然是上呈皇上,交由皇權定奪。”
“所有呈給皇上的奏折,都由寧子漠親自過目,你怎麼呈上去?”
“那就麵見皇上,親手遞交!”
“別說見皇上了,若是你這心思透露了半分,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錦江白轉過身,冷靜地看著她,“生有何懼,死亦何難?不扳倒寧子漠,難道要我看著更多的人無辜慘死?”
“遞交了證據就能扳倒他?區區罪證,就想扳倒一手遮天的丞相?不過是白白將你自己搭進去罷了!”
錦江白死死盯著她,幾乎帶著點賭氣的語氣,“搭進去就搭進去,要我像你一樣趨炎附勢,還不如死。”
譚素扶住額頭,疲倦地閉上了眼睛,“江白,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別說扳倒他,就連一點心思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則便是殺身之禍。”
他垂著頭看著她,半晌不說話。
譚素想說什麼,突然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聲響,頓時收住話,警惕了起來。
錦江白輕輕開口:“你是不是……”
譚素冷著臉打斷了他的話,“我家相爺權勢滔天,想整死你就跟踩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勸你不要做無謂之事,安安心心守著本分。”
錦江白頓時變了臉色,嘴唇抿緊,氣得肩膀發抖,“夠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多說無益,別到時候出了事,再來求我……”
他推開譚素,憤怒地一拂衣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隻落下兩個冷冷的字:“走狗。”
譚素閉上了眼睛,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好了,才緩緩睜開,眼前一片清明。
錦江白如此行為,遲早是要出事。
擔心受怕了幾天,沒見寧子漠,倒是李玨先來了,樓穹不在府上,李玨也不是來找他的,徑直去了錦江白的書房,兩人相談甚歡,一直說到下午才出了門。
正巧碰到了譚素,錦江白冷哼了一聲,不願多看她一眼,李玨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隨口道:“譚侍書可用過膳?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吧?”
譚素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行禮,“那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這下錦江白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吃飯的時候更不願跟譚素多說一句話,一頓飯吃下來也就李玨與譚素不痛不癢地說上幾句,客客氣氣的,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用過膳,李玨提議去院子裏走走,他沒有帶侍從,譚素也隻能把丫鬟支走,三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偶爾談點政事,偶爾說點風月,不知不覺就走得很深了,下人都不怎麼來的地方,一地的雛菊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