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年紀還小,不應該搞對象呀什麼的,應該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你們這樣出雙入對毫不顧忌的行為,已經嚴重的影響了學校的秩序,你們讓別的學生怎麼看你,讓校外的人怎麼想咱們學校?”主任口沫橫飛的說著,付建宇的父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們。
我在沙發的左側,付建宇在沙發的右側,我們安靜的坐著,我在魂遊天外,他……恐怕已經迷失了靈魂,內心一片空白吧。
“你們兩個該怎麼辦,自己說。”主任說了兩個多小時累了,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把發言權踢到了我們這邊。
“老師。”付建宇的爸爸開口了:“我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不就是兩個孩子喜歡在一塊兒,現在這樣的事情也不少……”
“這不是多少的問題,而是影響,影響!!”主任搓著不剩幾根頭發的腦袋,十分激動的說:“你不知道全校都在談論他們的事,還弄了個擁護團和反對團,再放任下去,學校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小宇啊。”付建宇的媽媽說:“你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雖然你現在穿著打扮是比以前強得太多,人也比以前瞅著幹淨利索了,可是你才這麼大就跟這女同學不回家,她家裏就不管管?”
“她是孤兒。”校長插嘴道。
“哦,沒爸沒媽啊。難怪了,”付建宇的媽媽淡淡的說,眼皮子底下壓著輕蔑掃了我一眼,說:“難怪你們住一起也沒人管。她沒人管,可你是有爸媽的呀,你為了她連家都不要了,這樣的孩子能是好孩子嗎?”
他爸爸扯他媽媽的袖子,他媽媽把袖子奪回來,向我說:“你是叫布佳吧,你別怪阿姨說話不中聽。阿姨知道沒有爸媽的孩子的苦,需要人疼,可是我家付建宇還小,他疼不了你。再說,我們是要臉的人,不能讓孩子再這樣下去。”
還真是母子,兒子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賤,媽媽拐著彎的說我不要臉,我起身對她行禮,然後走出校長室。
付建宇立刻起身,向校長和他父母行禮,不急不緩的跟在我身後。
“小宇!”他媽媽一把拉住他。
校長在後麵叫我:“布佳同學!”
我慢慢回頭,淡漠的說:“你們想怎樣,與我無關。”
卡迪蘭在走廊的轉彎處出現,靠著斑駁的牆,彎彎的笑著:“很生氣?”
我垂著眼簾從他身邊走過,拿他當空氣。
肩膀被用力捏住,疼得我白了臉,但仍淡淡的,不顯出一絲情緒來——我在生氣,很生氣。
卡迪蘭的頭從後麵伸過來,茉莉花的香味中雜著濃濃的血氣,他說:“在怪我?”口氣呼到我臉上,血腥味噴人。
我仰起頭望著水泥樓梯的頂端那一扇冰冷的廊窗,冷淡的說:“這學校裏有很多美味的少女,卡迪蘭老師想必很盡興。”
脖子尖銳的一疼,他的牙刺入我的動脈,血像泉水一樣噴出來。
“別告訴我,你在嫉妒。”他不透光的眼睛斜斜的瞟過來,蒼白的麵上噴滿了我的血,爪子捏著我的肩膀,指甲陷進我的肉裏。
我依舊仰著頭,那扇廊窗的玻璃有著冰一樣的顏色,仿佛我的生命,沒有溫度,映著被凝凍著天。
“哎呀呀,何必這麼感歎。”卡迪蘭舔著我的血,親吻著被血濕透的脖頸:“他們要來了,你要怎麼做?”獠牙橫著一扯,拖出兩條撕裂的傷。他微笑著,消失。
“你站住!”付建宇的媽媽追上來,她前麵,付建宇執著的向我走來,他爸爸和老師用力拉著他,但他表情謙恭的拖著他們一步步靠近我,執著得讓人心驚。
“你站住!”他的媽媽上來一把拉住我,鮮血染紅她的雙眼。
——啊!!!
中年女人的尖叫劃破走廊,付建宇抱起我在走廊裏奔跑,我的血一路滴滴瀝瀝,老師和他父母跟在後麵又喊又叫——全亂了!
我一直清醒著。
上車,下車,醫院,止血,縫合,包紮,許多張臉在我眼前晃。
琳……
我壓抑著懷念琳的想法,閉上眼睛,卻更覺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