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離伸出手,擦去莫緋顏眼眶上的淚珠,“萱萱平安回來就好……”又轉了個頭,向著唐老堡主說道:“爺爺,我帶萱萱去看娘親了。”唐老堡主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兩人朝後院走去,莫緋顏按照素素和自己先前說過的方向,向二娘住的映荷居走去。“萱萱,走這邊。”後麵的唐非離叫住了她,“自從爹和大娘出事以後,娘就搬到佛堂了,除了偶爾進宮看看你,娘基本上不會走出佛堂,就連我去看她,她都不一定讓我進去呢!”口氣中帶著淡淡的苦澀。
莫緋顏挑眉,居然還有這麼好的二娘?不過還是什麼話都沒說,跟在唐非離身後,朝佛堂走去。
黑色的大方桌上擺著兩尊金身佛像,佛像中央是兩個靈位。室內彌漫著檀香的味道,地上的蒲團上跪著一個素白衣衫的婦人。唐非離向那婦人行了一禮說道:“娘,我把大妹帶來了!”話音剛落,那婦人從地上站起來,看見站在一旁的莫緋顏,口中連說著“好,好,好,回來就好!”臉上的喜色掩蓋不住,“非離,你先去歇著吧,我和萱萱聊聊。”
“是,孩兒知道了。”唐非離轉身離開了佛堂。
那婦人,也就是葉紫,拉著莫緋顏來到了靈位前,激動道:“小顏,快來,先給你父母請安!”莫緋顏壓住心底的疑惑,跪在靈位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葉紫就隨地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對著靈位說道:“唐大哥,大姊,小顏回家了,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說著說著話語中就帶上了哽咽。
莫緋顏聽著這話,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聽二娘的語氣,難道她的爹娘沒死?思考了半天,莫緋顏還是問了出來:“二娘,我爹娘不是被處斬了嘛?”
葉紫輕咳一聲,收起滿腹的心傷,整理了一下思緒才又說道:“你爹是丞相,又對皇上有教誨之恩,在皇上年幼之時就是皇上的老師,撇開這一層身份不談,你爹的學生遍布天下,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也不會淪落到被處斬的地步。再說你爹向來忠於皇室,又是先帝的至交好友,絕不會知法犯法。你娘是隱族族長,要想藏起一個人絕非難事,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可能會死嗎?更何況除了皇上的懿旨之外,沒有人親眼看到你爹娘被處斬的場景,所以我猜測你爹娘或許沒死,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想。”
話畢,兩人都沉默了,她們都不清楚真相到底是什麼,所以不管什麼樣的猜想都是猜想。葉紫抑製住心裏的悲傷,對著莫緋顏叮囑道:“小顏,難得你回來一次,今晚就住在家裏吧,你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莫緋顏點頭應是,她的性格一向是吃軟不吃硬,這樣的要求她拒絕不了,就當是為唐亦萱盡孝了。
淺月居。
莫緋顏正在房間裏打量著屋裏的擺設時,錦兒端著茶盞進來了,說道:“小姐,隱閣影堂旗下倚月樓傳來消息說,曄國國主大婚,已帶二小姐回國省親,此刻已經出了夜京了。”莫緋顏愣在原地,若若回國省親?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又要回到那個牢籠去?可若是不去,唐家又該怎麼辦?雖然回家不過短短一日,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想唐家人出事。影堂在隱閣內是負責刺探消息的一支隊伍,隱閣共分為影、暗、弑、戰四堂,影堂負責消息、暗堂負責刑罰、弑堂負責刺殺、戰堂負責練兵養兵。既是影堂傳來的消息,想必是準確的。
正在莫緋顏沉思時,唐老堡主和唐非離走了進來。唐老堡主一臉的凝重,“顏兒,若若馬上回國,你不宜留在宮外,還是趕快回唐宮去,決不能讓人發現你已離宮!”莫緋顏點頭答應。
夜晚,莫緋顏坐在書桌前,提起筆卻不知該寫什麼。是該告訴洛辰事實,還是該怎麼做,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拿不定主意。窗外的月光透進屋內,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傳來,不久後,終於落筆。“流鴻,你將信傳給他!”
“是!”暗處一黑影接過信後迅速離開。
皇宮,長生殿——
“主子,莫姑娘的信!”暗處的書櫥分開,走出一道黑影。歐陽洛辰打開了信,‘天涯海角,唯望君安。’暈黃的信紙上隻有這八個字,飄逸的字體之間卻莫名的透出一股沉重,似乎寫信的人在寫下這幾個字時的心情也是沉重的,不由地,歐陽洛辰攥緊了手中薄薄的一頁紙,似乎這樣就可以攥住寫信之人,阿顏到底發生了何事?完全不記得可以問問流鴻,正因如此,才引發了一係列的誤會,所以說戀愛中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