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準備這樣做時,百步之內就閃出了人影,衝著我們走來,那人穿的很素淨,全身雪白。若他真是青丘的人,一定是隻白狐狸。
想起一年前青丘帝君派人送來的狐狸皮衣也是白色,隻是當日就被司命那家夥蹭飯時給蹭了去,九淵倒是沒什麼,我隻可惜狐狸皮,硬生生給糟蹋了。若我此刻動手向這人拔上幾根毛,卻不知如不如那日的那件那般順手。
“你若真動了手,隻怕青丘帝君要同你翻起臉來!”
我不過才打了個想法,身側的殿無歡就給了提醒,卻忘了同行之人法術高深,讀心之術並非困難。原是他提醒我本該長個心眼然後感激一番,可卻從心底打了個寒顫:剛才我想變隻兔子豈非也被他所知?
難怪,他剛才就衝我輕笑,一副自若的樣子原不是裝出來的。
一時間我難以開口,無奈跟了他的話,問道:“為何?”
“青丘帝君雖多子,想來你也早聞。可這眾多子女中也是有一兩個特別對待,隻因能繼承九尾狐族血統之狐寥寥無幾,其餘皆是凡種,同那得了道的尋常狐狸也差不多。但再怎麼說,頂多過個幾千年這‘老狐狸’也是要退位的,總得有幾個人選。九尾狐族本就少,你在這番拔了他愛子的毛發,就算他當場不同你為難,日後也會尋你天尊問罪。”
原是這般,的確可惜了。
他話音稍落,遠處那男子離我們已是很近,還未等我介紹來意,迎麵來就是一個鞠躬,“父君已讓我等候多時,想著尊駕也快到了,可巧了,不出百步就遇上了尊上。煩請隨我同來!”
殿無歡將我引致前方,朝著我點了點頭。我抬眼朝來人看去,乍眼好似這男子早就將我識得,隻奈何一心想著他的狐狸皮,也沒那番思索:我不過頭次下凡,怎會有人識得。
男子轉身正要引路,回頭間一股勁兒的朝我看來,眼睛瞪得比羲垣糊的紙燈籠還要大上一倍,顫抖著身子,伸手朝我指來,“你……你是…小十九?…!”
“小……十九?”我重複了他的話,第一感就是他認錯了人,我雖然對從前的記憶沒有分毫,可也明白自己醒來時是一個魂魄,堂堂青丘帝君之子,就算再不得寵也不會有那般的境地。索性賠了笑,“這位仙友怕是認錯了,小仙是受九淵帝君所派,來給青丘之君道賀的!”
我確信,就在男子要走上前將我看清時,殿無歡的嘴角就向上那麼一揚,對這場認親儀式很是興奮,一邊搖著扇子風姿卓華,一邊朝我挑釁道:“哦,我竟不知阿河還有這等風月!”
“怎會,我這乃是頭次下凡。縱使有風月那也該是前世的事情,應去找前世的我說個清楚才是!”
“……”殿無歡當下被我回的無話可說。
不曉,那男子即使聽了我的解釋,他似乎還是不肯死心,硬是上前拽著我的衣袖,激動喊道:“我怎會認錯!你就是十九!”
殿無歡興是看不慣,伸出手將他扯住我衣袖的手拂開,“青丘帝君就是這般待客之道?這位仙者是同我一道前來,並非是青丘之人。”
一時的得而複失是個不小的打擊,那人就愣在那處,其後挪了挪身子一側,單手抬起指著前方,“二位仙者…請隨我來!”
看他這樣,我一時間同情起來,他口中的“小十九”應是他珍視之人吧!可再乍的一想,聽他這樣將,對殿無歡也很是恭敬,可他不隻是個守門小仙麼?
趁著男子失魂之時,我速速扯著殿無歡的袖子一問:“你不是青丘的守門狐狸麼?怎的要他這樣禮待?”
“哈,”他用扇柄朝我腦袋一敲,“我何時說過我是青丘的守門狐狸?你為何會以為我是…嗯…狐狸?”
回想之下,他似乎的確沒這樣說過,一切不過是我的推測,可他也並未解釋,就這樣一直誤會下去。至於他所說…“這是青丘,你方才又在門口清理那些個妖孽,自然以為你是這裏的守門狐狸。這狐狸山不就是隻有狐狸麼?常說:有狐青丘來,反過來:青丘有狐來,就不是個理兒?莫非…青丘還有別的…種類?”
“誠然!你說的不無道理!”他利索的打開折扇,很是風姿卓越的那麼一扇,再加上嫵媚妖嬈的一笑,我看愣了眼。不得不佩服,老天爺到底能生出多少個美妙的人兒。
自此,我也記下記下:青丘來的一定是狐狸,來青丘的未必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