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卜星曉一邊答應著,一邊疑惑地看向素脂。
素脂慌忙撇開頭,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突然,她看見了一個和藹的老婆婆在街邊擺著攤賣糕點,於是連忙指著那裏對卜星曉說道:“我、我們去買桂花糕吧。”
卜星曉是看素脂羞得不敢轉頭麵對自己,便對她道:“好,隨你。”
然後他便很自然地撐著傘跟在素脂身後,再緩步走向糕點攤。怎料想素脂可是大氣不敢一出,動作十分僵硬地走在前頭,隨後十分僵硬地付錢,再十分僵硬地接過包好的桂花糕來。
過了一會兒……卜星曉很好奇地問提著包糕點在街上到處閑逛的的素脂:“你買了桂花糕,為何不吃?”
“什麼!”素脂在前頭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牛頭不對馬嘴地答道。
誰想到她會突然停下,卜星曉一個腳步不穩撞了上去。“啊!”素脂急促叫了一聲,身形便立刻向後倒去……看得卜星曉心裏一驚,立馬伸出手將人攬過來。
“卜,卜……公子。”素脂被他抱在懷裏,隻感覺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臉上一熱,不用說她肯定臉又紅透了。看著她這一副模樣,卜星曉覺得好氣又好笑,好氣是看周圍路人都已對他們駐足觀望,好笑是今日隻是第一次出來約見素脂,就搞得她三番五次臉紅。
沒法子了,於是卜星曉就往下壓低了傘沿,再低頭伏在素脂耳邊歎口氣道:“你若再這麼呆愣,我看今日我們就站在街上給他們看個夠怎樣?”
“……”素脂被他這麼一唬,著急之下將頭埋進了卜星曉懷裏,嚷嚷道,“趕緊走,趕緊走!”
“嗬——”卜星曉朗笑一聲,隨後用寬袖遮了素脂的臉,攜她離去。
……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聶鈺舛一臉喪氣的單手支在桌上,另一隻伸出去磨著墨。並絞盡腦汁後才好容易又想出首詩來,就立即喃喃道出。隨後他偏過頭看著奮筆疾書的虞瑾,衰心問:“瑾,你這第幾首?”
虞瑾忙得無法抬起頭回應,隻好邊加快寫字速度,邊問在一旁接著紙張的蕭南嘯:“我寫了幾張?”
“還有一三十四便湊夠三百首自作詩,剩下的還有一半才到達三百首古詩。”蕭南嘯掂了掂虞瑾又拋過來的幾張,伴隨學堂裏朗朗書聲繼續道:“還剩一三十……”
“罷了罷了,王爺你繼續背。”虞瑾埋頭隨意揮了揮手,打斷蕭南嘯的話,接著繼續聽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然後繼續寫一首詩,感到點靈感又作幾首出來。
寫著之間,她又突然抬起頭問道:“張處陳呢?怎麼不見他?”
“哎……別提了,他現正被夫子叫著繞書院跑十圈呢!”蕭南嘯拾起桌上幾張墨跡還未幹的舞了幾下,然後分門別類地放到兩疊厚度不同的紙堆裏。
“好吧。”虞瑾擱下筆,甩了甩關節酸痛的手,瞧了眼快光了的紙說“紙又沒了,快去拿來。”
“張處陳就是去幫你買紙,才被夫子罰的。我才不去!”蕭南嘯停下手裏的活,不高興地反對道。
“我去便是。”虞瑾站起身來就要向外走。
聶鈺舛停了手裏的還有小半截的墨,起身把她按在座位上,看著她說:“學堂裏所有人的紙都被你拿走,你借也借不來。還是我去!”說完就單手拎走了蕭南嘯與他一同前往。
外頭烈日底下,張處陳遠看一眼站在樹蔭底下拿卷書低頭細讀的夫子,趕緊停下腳步來擦了把滾滾汗珠,然後慢慢走了幾步又繼續跑著。
他邊跑心裏還念叨:這夫子真是……算好了我跑一圈書院能跑多久時間。先前累得中途停下歇息,結果就見他在我跑到樹蔭邊時提醒一句。
……
素脂也走得累,拿絲帕細細擦了一下額上冒出的細汗。卜星曉見她額角上的汗不斷冒出,又是頻頻擦汗,便拉她一下停在路邊。素脂很是疑惑地抬頭看他,卜星曉對她說道:“累了,我們休息。”
“好。”素脂點點頭,抬眸看了看四周,然後指著不遠處一塊陰涼的大石頭上對卜星曉說,“我們去那坐吧。”
“依你的。”卜星曉雖不多語,但說的話還是十分暖人心。
素脂又半低垂眸,盯著眼前一直在貼心為她撐傘的卜星曉的一角衣邊,任由那人帶著她到石頭邊上。
當她來到大石頭邊上時,心裏隻覺得腿腳已經酸痛,剛想坐下,卜星曉攔住了她,衝她搖了搖頭。素脂很不解地詢問,就隻見卜星曉將撐傘的手保持住,然後彎腰把自己的衣擺認真地鋪在那塊石頭稍微平坦點的地方,才對素脂伸出隻手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