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我正朝杯子裏倒我最愛喝的酸奶,一個男孩闖了進來。在此之前我從沒去想袁阿姨的兒子長相如何,一則事不關己不感興趣,二則認定了是紈絝少年便有些排斥。看到他,第一個跳入腦海的竟然是:一笑百媚生。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純情男主角,美的可人的外表,冷冷勾起的嘴角,都有雪的白。
“沒想到當年那個秀氣到分不清性別的小男孩,現在竟然長得比他爸爸還高了。”媽媽驚歎道。
“宮裂,還不過來見過你叔叔阿姨。這是沙杉,小時侯你還哭著嚷著要把她帶回家呢。”
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個被叫做宮裂的男孩隻是看了我一眼,壓根沒反應。也對,如果是我,誰會記得小時侯的事情。隻是接下去阿姨的話卻讓我差點把口中的酸奶噴了出來,隻瞪大了眼睛望著我的母親。
“小杉,你和我家宮裂可是生下來就指腹為婚了的哦。當年我和你媽媽讀書時期就決定,如果將來我們生的是一男一女,就讓你們兩個結婚。不過我們都是開明的父母,既然你們見了麵,那從現在開始就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指腹為婚?這大概是我十五年來聽過的最荒唐的話了吧,我不是在做夢嗎?古代電視劇裏的戲碼竟然在我的身上上演?結婚?與一個第一次見麵的男孩培養感情?我才十五歲好不好,這個時候家長不是都時時提防著自己的孩子早戀嗎?而我的爸爸媽媽竟然全都微笑著坐在一邊,毫無反對之意。
我忍不住抬眼看向這場指腹為婚遊戲裏的男主角,隻見他竟是漠不關心地在那玩著手機遊戲。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嗎?為什麼聽了之後會如此冷靜得無動於衷?我不相信那樣奪目外表的他會是個毫無主見和思想的男生。難道就任由他的父母來決定他的感情嗎?或者他也跟我一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後來大人們的話題又轉向了別處,聊得不亦樂乎。而我和那個叫遲宮裂的男孩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他一直在那裏玩著他的遊戲,我想他也一定不會喜歡我,我們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湊到一塊?
回到家後。
“媽媽,阿姨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才不管你們以前是怎麼約定的,那是你們的事,為什麼要扯到我身上?”我不禁有些生氣,怎麼可以這樣霸道專製。
“媽媽幫你選的小男朋友,你不覺得很優秀嗎?媽媽可是很期待我的寶貝女兒可以好好嚐試一份愛情,和那樣的男孩子談戀愛應該挺不錯的。而且宮裂是袁阿姨的兒子,媽媽也比較放心。婚約隻是個形式,如果你們覺得彼此不合適,到時再結束也不遲啊。”
我不知道生在這樣的家庭是幸抑或不幸?這個世界怎會有如此超前思想的父母?我覺得我生來就是給他們當寵物的,老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我身上。
“我又沒說過我喜歡,你有什麼權利幫我決定呀?”脫下媽媽硬要我穿上的純白紡紗裙,發泄似地一把扔到了角落。
“難道我們的小杉在學校已經有自己喜歡的男生?”敏感的媽媽馬上狐疑地看著我,問道。
“才,才沒有呢,媽媽你別胡說好不好。”我愣了一下,立即否認道。我才不會告訴媽媽單藍律的存在,這是屬於我的一個小秘密。不知道藍律現在在做什麼,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
“你看你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那枚戒指,就是你袁阿姨送給你的。宮裂那裏應該也有一枚,我記得當初是特別訂做的,你們的戒指內側還刻了彼此的英文名。”
我聞言取下了那條從小貼身戴著的精致鏈子,它的墜子就是一枚簡單卻極有個性的白金戒指,果然上麵有幾個英名字母。我一直以為這隻是別人送我的周歲禮物,現在媽媽竟然告訴我這是我和另一個男孩的訂情信物。
“不過當年我和你袁阿姨約定好了,如果你們都同意拿回彼此的戒指,那麼婚約就可以解除,我們也決不會再幹涉。”
是嗎?隻要拿回屬於我的那枚戒指就可以了嗎,太容易了。聽到這句話,我欣喜不已,心裏盤算著怎樣才能把遲宮裂手上的戒指要回來。看來隻有私下去找他,但是我隻聽說他在彥川一中,別的一無所知。“媽媽,你知道遲宮裂在彥川一中幾班呀?”
“這才對嘛!兩個可以先交個朋友.你等等,媽媽幫你問問。”撥通了袁阿姨的電話,媽媽拿到了我想要的信息。太好了,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