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老師讓班上同學送我去校醫室,於是葉芯扶著我沿著跑道內側走,就要走出操場的時候,一隻足球以其迅雷不及掩耳的閃電速度飛出足球場,筆直地撞向我的左肩。
我們學校的足球場就在操場的正中央,可是照理說葉芯走在我的裏麵,危險係數應該比我還大。可這隻足球就是那麼邪門地飛向我,巨大的衝擊力加上我剛剛受傷站不穩的右腳,眾目睽睽之下我愣是重重地被撞倒在地。在葉芯的驚呼聲中,一個男孩匆匆跑過來,和葉芯一起幫我從地上扶起來。
男孩神情緊張地問我有沒有事,要不要直接送你去醫院。我當時已經是疼得眼淚都滴下來了,右腳疼,左肩一陣劇痛,動都動不了,後腦勺也因為剛剛撞地而腫了起來。
“你是怎麼踢球的啊?如果她有什麼事怎麼辦?”葉芯也被一連串發生的事嚇呆了,不禁紅了眼眶,對著那個男孩大聲罵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先把她送醫院吧。”那男孩看到我這副模樣也知道事態嚴重,校醫室肯定不行,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為好。
於是他們兩個一人一邊幫我扶出了校門,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去了市人民醫院。那個醫生看到我這副慘樣也不禁好奇地問是怎麼弄的,搞得全身上下都是傷。右腳因為被實心球砸到整個紅腫起來,雖有幾天走不了路,倒也不是很大問題。至於後腦勺拍了片子,還好沒有腦震蕩。現在最嚴重的應該就屬我的左肩,醫生說力道再重一點我的左臂就要廢了,幸好踢球的隻是個十幾歲男孩。不過還是要綁兩個星期左右的繃帶。
見醫生在給我包紮了,葉芯說她先回學校跟老師請一下假,順便幫我把書包也直接帶過來,傷成這樣就不必繞回學校了。那男孩自知自己做錯事,自告奮勇說留下陪我。
葉芯回到學校的時候剛好是第三節下課時間,她去老師辦公室請了假,班主任關心地詢問了我的情況,然後讓葉芯幫我的書本作業整理一下,給我送去。葉芯回到教室整理書包時,隻見單藍律焦急地跑過來問:“沙杉沒事吧?”
他們今天的體育課恰巧是男女分開上的,等他上完體育課回到教室正聽到幾個女生在說沙杉一連串受傷事件,聽得他心驚肉跳,可是又不知道去了哪個醫院,一節課下來什麼都沒聽進去,隻牽掛著她現在怎麼樣了。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同桌回來,什麼也不管不顧,從第三組走到她們的座位。
葉芯回來的時候,竟然把藍律也帶來了。他也不用上課的嗎,怎麼都跑來這裏了?這個時候我也不去管葉芯是否會知道我和單藍律之間的關係,就算知道了,我相信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單藍律明顯有些難以接受我左一處繃帶右一處紗布的慘兮兮模樣,心疼地望著我。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地問道:“很痛吧?”
我搖了搖頭,“現在好多了,當時差點痛暈過去了。”我從來不是個愛哭的女孩,媽媽說我小時候學走路摔倒了都是自己爬起來,可是這次足球竟然把我撞出了眼淚。
知道誰是肇事者後,單藍律略帶敵意的看著他,生氣他把沙杉害成這樣。“老師已準你下午回家休息,那些課堂筆記我會幫你整理,然後再給你送去。”
我點了點頭,看著藍律一副緊張在乎我的難得一見表情,原本還有些痛的地方現在全都好了。“我想吃雪糕。”什麼時候我竟也學會了撒嬌,對著藍律提出任性要求。
“可是這麼冷……”
“我就是突然好想吃嘛。”現在我是傷者,傷者最大,不過我大概是曆史上最貪吃的一名傷者吧?
“那等我一下,我去買。”大冬天的哪個商店還會賣雪糕呀,但我的藍律有時還真是傻得冒泡,竟也乖乖地跑了出去。
聰明如葉芯也,來的路上見單藍律那副緊張樣就已有些懷疑,就算是班長關心同學也不用這麼逼真吧,她這個同桌自認都還比不上他呢!到了這裏後看兩人親昵的對話根本就是情侶間才有的嘛,好哇,死同桌,虧她還一直蒙在鼓裏,太不夠義氣了。她在學校看單藍律對每個女生都那麼溫柔,以為這就是他,卻沒想到他在沙杉麵前竟如此有另外可愛的一麵,還真讓人有些妒忌。
“那我們先回學校上課了,你反正有人陪。”葉芯朝我了然地眨了眨眼,取笑道。
“啊?你真的就這樣走了?”
“是啊,我們不做礙眼的燈泡了。”和另一個男孩走出病房,到了門口的時候,葉芯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你整個人包成這樣,還是打個電話給沙叔叔,讓他來接你回家吧,又或者呢我讓單藍律安全護送你回去。”
單藍律跑出去十五分鍾後氣喘籲籲地回來,捧著一盒冰淇淋,說是找遍了都沒有雪糕,隻有這種盒裝冰淇淋。我讓他幫我慢慢牽扶出醫院,在公用電話亭給爸爸打了電話。幾乎是用最快的時間,爸爸驅車趕來。我對爸爸說這是我同學,然後和藍律說了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