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離開花苑後,便突然加快了腳步。戰無雙的目光緊追尋著他的腳步,速度同樣飛快,隻是背著君弄墨緊趕慢趕,終究還是被甩出了一定的距離。
戰無雙對白蘞不能說沒有防備之心,隻是相對於在花苑裏跟那群人,她寧願跟著他走。其一,他對她明顯的並沒有什麼敵意。其二,她想弄清楚,自打他剛一出現,一時間猛然環繞在她心中的那股莫名不安的東西是什麼。
於是乎,她便毫不猶豫地邁步,毫不猶豫地跟隨白蘞離開。
忽然,戰無雙感到背上一陣輕微的觸感,有些癢癢的,是君弄墨,正用手在她的背上描畫著什麼。
戰無雙盯著白蘞離得更遠的背影,屏息凝神,注意著背上的動向。
你—怎—麼—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透著明顯的關切之意,戰無雙背上不由得一僵,腳步一亂,停下頓了頓,又繼續向前。
她對自己隱藏情緒的功夫還是有點底的,隻要不是大事,基本不會流露在外的,他,怎麼知道她心裏有事?
指尖收腹,君弄墨依舊閉著眼,睫毛輕輕顫動著,襯著微白的臉色,顯得清泠優雅。
也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某一方麵的契合,屬於同類之間的共鳴,讓他一瞬間在微乎其微的狀態下,察覺到了來自於戰無雙情緒的一點小波動,一向平靜的心居然萌生了一種名之為擔憂的情緒。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但是別扭之餘卻令他感到佷舒服,並且他非但不抗拒,還挺喜歡。
君弄墨想著,不知不覺中勾唇笑笑。
隻是這一笑,令朗朗的眉目熠熠生輝,俊雅得不像話,使得四周的豔麗花草都失了顏色。
不過當事人卻恍然未覺,毫不自知。
“沒事。”
戰無雙壓低了聲音開口,聲音悶悶的,她對於君弄墨奇怪的態度有點不適應,隻當他是吃錯了藥。
君弄墨會心挑眉,也不多問,隻是靜靜地靠在戰無雙纖細的背上,疲憊感不斷彌上心頭。
女子的身材雖然纖瘦,卻並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種,肩頭圓潤,隔著衣料,他還能確切地感受到衣料下麵肌所膚透著的微微暖意。
君弄墨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過的安心,他有些驚訝,畢竟這隻是一方背,毫不起眼,甚至還有些弱小的,女人的背。
倦怠已久的心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困意瞬間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君弄墨舒眉一展,漸漸地目沉意潛,雙手逐漸下垂,呼吸也開始變得粗重了些。
君弄墨這一卸力,整個身體的重量頓時壓了下去。
啪——
戰無雙腳尖一個不穩,往前陡然一抖,差點栽倒。
駝了駝背上的人避免掉下去,戰無雙重新挺起腰板背著背上沉沉睡去的男人繼續朝前,快速走著,
有些無語,還有些小怨念。這短短片刻,就隻問了她幾個字,君弄墨居然就這麼睡著了,安心地當他的睡美人去了,並且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她當床板了,她還能說什麼?
不過怨念隻是一時的,戰無雙知道他是累了。
累到極限,累到無力支撐。
這種累,她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