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麼樣?”戰無雙問道,背上的人沒有作答,隻是扶在她肩頭上的手無力下垂滑落。

要不是他略顯粗重的氣息,節奏有序地洋灑在她的脖頸上,戰無雙就要以為他不是簡單地昏睡過去而是掛掉西去了。

定定神,戰無雙蹙眉沉吟了會,既然君弄墨說了出不去,那便應該是真的出不去了,為今之計隻能進去裏麵瞧瞧,看白蘞,不,慕容頡那個老頭子到底在賣的什麼關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心中有了決定,戰無雙屏息按捺住心底之下的躁動不安,抬腳便朝裏頭走去。

兩腳接連沒入昏暗的大廳中,待整個人完全進去時,嘭的一聲,門忽然自動關上。

風聲雨聲電閃雷鳴聲,當即就被統統隔絕在外麵。隻聽得見悶悶的響音接連不斷,和屋裏火把上昏黃火光偶爾崩裂的細微聲響。

白蘞就那麼悄聲無息地挺立著,整個人背著光線,他的臉在光線雀躍毛跳動的殘影下僅看得見露在一側皮膚,其中一隻眼底下的光芒忽隱忽現,精光四溢,和廳中沉寂的氣氛相映成輝,融為一體,稍有些陰惻。

“哢擦——”

一道銀白色的閃電掠過天際,映亮了白蘞滄桑的麵孔,直照他的微張的淺金色的瞳孔中。

有風滲透入內,火光跟著搖曳,溫度更是陰冷了幾分。

“時間差不多了。”白蘞獨自喃喃,衝戰無雙點頭示意,“您跟我來。”

戰無雙回神,無聲點頭。

“慢著。”走至樓道跟前,白蘞忽然出聲,並伸手攔住她,下巴微抬道:“他不能去。”

戰無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側身讓他看了看背上昏睡得很沉的人,微扯了扯唇,意思佷明確,他昏倒了。

要是單獨把他一個人扔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空間裏麵,貌似有點不太厚道?萬一要是遇到個壞人啥的咋辦?

作為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她堅決不能這麼幹。

白蘞不答,背著光,臉沉浸在暗處無聲地看著她背上的人。

“這裏有結界,他是不會有事的。此事事關緊要。”似是遲疑了一會兒,白蘞淡淡搖頭,聲音不由加重了幾分,“除了您,外人,是萬萬不能進去的。”

哦?戰無雙聞言,眉頭輕輕一揚,她,就是一個外人。

不過白蘞既然這麼說了,她也不堅持,二話不說當下就要把君弄墨卸下,嗯,真不是她故意忘恩負義要把他留在這兒喝西北風的嗯……

“一旦進去……”說著,白蘞意味深長地看了戰無雙一眼。“他就別想活著出來。”

戰無雙一怔,心裏登時一個大寫的日……

心中有浪翻騰,不過臉上卻未將半點情緒表露出來,在離火把最近的地方,戰無雙垂首輕輕地將君弄墨放躺到冰涼的地上。

君弄墨身體觸地一刻,戰無雙眉頭一動,借著薄弱的光,凝視著眼前的那張臉。

是錯覺?

咚--一聲,戰無雙手一滑,懷中昏睡中的人瞬間頭著地,眉頭幾不可見地輕皺了一下。

戰無雙垂下眼瞼,起身站了起來,白蘞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轉身率先走下樓道。

嗒嗒嗒嗒——

昏暗光線中腳步聲清脆,兩人大概下了有二十階左右,“嘩”,不知哪裏刮來一陣風,火把被吹得齊齊一晃,盡數熄滅,四周立馬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戰無雙一驚,以靈力加持著,警覺地注意周遭動向。突然,眼前紫光驟亮,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瞬間入耳。

“哎呀!小雙雙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