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臨風語帶懇切,白婷自不會當著眾人駁他的麵子,巧笑嫣然地應了。
那邊跪地痛哭的女子聽沐臨風喚她晴兒,早已激動地渾身發抖,待櫻子跪地叩謝返回到她身邊侍候時,那女子一把抓住櫻子的手,原本蒼白的麵色升騰起一抹興奮的紅暈。
白婷厭惡地瞥了那喚晴兒的女子一眼,雖然那女子滿臉淚痕神情狼狽,也擋不住那張與記憶麵孔神似三分的芙蓉麵龐。
白婷心底冷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個晴兒又懦弱又無知,全然依靠身邊這個叫櫻子的小丫鬟,平日裏寸步不離小丫鬟,凡事都要小丫鬟做主拿主意,如此性情,即便和那女人長得又幾分相似又如何?
況且晴兒生的那個女童,容貌再好也不過是個不能視物的小庶女,沐臨風並不長居京都國公府,又從來不是個長情的人,將來這小庶女還不是要在她白婷手下討生活?
想到這裏,白婷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不停勸慰自己暫且忍下眼前這口惡氣,等沐臨風走了,她再騰出手來慢慢收拾這個晴兒!
“夫君這說得什麼話!這是國公府,凡事均由夫君做主,晴妹妹一路風塵仆仆,隻隨侍一個小丫鬟便攜子尋來京都,這等勇氣可真是讓妾身佩服。”
沐臨風咳嗽一聲,不悅地瞪了白婷一眼。
白婷住了嘴,心裏卻不以為然,可笑,沐臨風以為她不說旁人就不會議論嗎?
國公府邸經過她長期經營,全府的仆役基本上都是她的人,她的喜惡自然就是這些人生存討好的風向標,那個懦弱無能的晴兒,不用她親自動手,就會被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仆役生生折磨死。
回府後,沐臨風便迫不及待地去看他的女兒,晴兒有些委屈,她還等著沐臨風當眾給她一個姨娘的身份,讓她能夠在國公府邸立足。
櫻子見她不老實,不著痕跡地在她的腰間重重地擰了一把,晴兒吃痛之下生生住了嘴,看向櫻子麵上似笑非笑的模樣,更是懼怕地抖了下身子,再也不敢開口說半個字。
沐臨風看到躺在黃花梨木嬰兒床裏的女童,幾乎是一眼便認定了這個女孩的身份,女孩正睡得香甜,雙手縮在錦被裏,一動也不動。
沐臨風站在床邊愛憐歡喜地移不開眼,雖然女童隻有兩歲,卻生得分外好看,烏黑的長發襯著那雪白的肌膚,好似精雕玉琢的瓷娃娃。
沐臨風實在是忍不住心底的喜歡,輕手輕腳地將女童抱了起來,女童色如玫瑰的小嘴動了動,在沐臨風的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沐臨風笑了起來,對站在一旁拘謹站好的晴兒問道,
“這孩子可曾取名?”
晴兒被問得一愣,她雖然姿容不俗,可到底出身鄉野,是江淮轉運使劉錢道依照沐臨風對女子容貌的喜好,千辛萬苦找來討好沐臨風的,因是臨時找尋,故來不及多*規矩便將人送了過去,想著沐臨風對待女子一向寡淡,能討得他一時歡心即可,並未奢望此女能夠得沐臨風的青眼抬為正經妾室。
沐臨風見晴兒發愣不語,嘴角的笑容收斂不少,白婷適時候上前,和沐臨風一起垂首看著那熟睡的女童,溫言細語地勸慰道,
“聽那侍女說,這孩子因不是足月而生,身子骨分外嬌弱,眼睛好似也有些問題,看不太清事物,故晴妹妹這兩年忙著找尋大夫給這孩子醫治,想必是無暇給孩子取名,夫君既然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不如夫君親自給取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