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滄瀾當時沒有多想,將心裏的話脫口而出,景殊從未見過這等說話直接的主子,當場就愣住了。
沐滄瀾見景殊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以為景殊看不上自己這個沒權沒勢的二少爺,心裏頗為不是滋味,剛要起身離開,卻被景殊那隻髒兮兮的手猛地抓住了衣袖,雪白色的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黑手印,驚得沐滄瀾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對,對不住!”
景殊見沐滄瀾死死地盯著他那隻手,渾身肌肉緊繃好似石雕一般,想起有關沐滄瀾嗜潔如命的傳聞,趕緊鬆了手連連道歉。
沐滄瀾調整了一下呼吸,克製著自己將那被染汙的袖子一把扯掉的衝動,再次對上了景殊的臉,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隻是想跟著您……”
“跟著我?跟著我可沒有跟著沐滄瀚好,你就算再蠢,入府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是連跟著誰能博個好前程都辨不明白,你還是趁早離開護國公府自謀出路吧,省得把小命斷送在這裏都搞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裏!”
景殊見沐滄瀾這般說,非但不惱,反而嗬嗬嗬地傻笑起來。
沐滄瀾見景殊那副傻德行,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一時衝動選了他,樣子長得倒是蠻討喜的,根骨也不錯,可惜腦子不靈光,他可不想因為一個蠢貨惹上沐滄瀚那條瘋狗,再給沐滄瀚添個借口對付自己。
“蠢貨!”
沐滄瀾狠狠地瞪了景殊一眼,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景殊卻從地上躥了起來,幾步來到沐滄瀾目前,伸展手臂攔住了沐滄瀾的去路。
他這個舉動倒是把沐滄瀾逗樂了,長到這麼大,就連沐滄瀚都不敢輕易攔住他的去路,這個小小的奴才,究竟是從哪裏借的膽子,居然敢擋在他的麵前,就算他在護國公府裏在不得寵,想要處置一個小小的奴才,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景殊見沐滄瀾樂了,隻覺得平生都未見過這般好看的人,頓時人就呆了,雙眼癡迷地看向沐滄瀾。
沐滄瀾從小到大,最討厭別人用那種癡迷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第一次和沐滄瀚發生正麵衝突,就是因為沐滄瀚用那隻髒手摸了自己的臉,一臉色眯眯地歎道,
“二弟如若身為女子,就連為兄都忍不住為之癡迷,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副好皮相,令為兄每每見到,都不忍對二弟下狠手呢!”
沐滄瀾至今都忘不了沐滄瀚的眼神,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看待自己的目光好像在評價待估一件沒有生命的貨物,令他感到惡心、又倍感絕望,好似被一條毒蛇緊緊纏繞怎麼努力也擺脫不掉。
“放肆!”
沐滄瀾氣憤地怒吼出聲,對著景殊就是一腳,景殊正在愣神,哪裏會防備沐滄瀾,被沐滄瀾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到了胸口,人倒飛出去,頭“碰”地一聲撞到了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暈厥了過去。
當景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暈目眩整間屋子都在眼前旋轉,他閉上眼睛靜待那暈眩的感覺過去,卻聽到門被人推開,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走到前麵那個一身錦衣的少年自是沐滄瀾,他現在臉色很不好,如玫瑰花瓣紅潤的嘴唇緊抿著,線條冷硬,卻絲毫無損那張臉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