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當時重傷未愈,又有敵人在後追蹤,按理說,他應該接受白狼王的好意,小心謹慎地在狼群裏呆著,等到身上的傷恢複得差不多了再行離開。
可看到那匹勇往直前為母狼報仇的公狼時,他也不知怎了,頭腦一熱,行動力居然快過理智,當白狼王朝他大聲嚎叫的時候,他人已如離弦之箭般從山坡上衝了下去。
後來在他的幫助下,公狼不僅咬死了射殺母狼的凶手,整個商隊的人都被發狂的景塵殺光了,可是那匹公狼卻在最後一刻倒在了他的懷裏,滿身傷痕血流如注,飽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背,隨後身子一軟,就這麼在他懷裏斷了氣。
那商隊的領隊不是普通人,出身望族家世不凡,這場屠殺惹出來的事端很大,如不是世子爺及時派人接應他,並親自坐鎮為他善後,不僅是他難逃死劫,就連整個狼群都要深受波及。
那次回去他受了刑罰,正可謂是傷上加傷,當世子爺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時,他卻皺緊眉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了怕世子爺生氣,他隻能如實說道,
“有些時候,做事情是不需要原因的,主上既然問了,屬下不敢有所欺瞞,隻能回主上,屬下是想做就做了。”
“哦?想做就做了?”
“是的。”
“塵,我問你,如你是那匹喪偶的公狼,在違抗白狼王命令與為配偶報仇之間,你會怎麼選?”
景塵剛受完極刑,渾身上下都在淌著血,滿身猙獰傷痕,幾乎找不到一處好肉,可此刻他寧願在挨上五十鞭,也不願意回答世子爺的問題。
景塵不會說謊,又不似景殊那般能言善辯油嘴滑舌,世子爺這個問題問得甚至刁鑽,他思來想去,怎麼回答都是有漏洞的,故他隻能垂下頭,語氣裏帶了懇求的意味回道,
“屬下魯莽,給世子爺惹了*煩,屬下有罪,還請世子爺責罰。”
世子爺當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輪廓優美的下巴,切了一聲,揮袖而去之時,嘴裏還念叨了一句,
“沒意思!”
景塵本以為自己沒有回答出令世子爺滿意的答案,遭受的刑罰定要加倍,誰知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刑房內的下屬們從鐵架台上放了下來,說是奉了世子爺的口諭,他的刑罰已然結束,給他1個月的時間養傷,之後會派他執行新的任務。
景塵震驚莫名,依照世子爺的脾氣,他不再加刑已是萬幸,這又是給假養傷,又委以重任的作法,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恩寵。
刑堂的下屬們自然為他高興,其他堂口的人卻眼紅得發熱,就連景殊,在他養傷時也忍不住妒忌跑過來冷言冷語了幾句,無論景殊如何努力,也掩飾不住那張發酸便秘的娃娃臉。
也就是從那之後,世子爺命他加入到了暗訪畫中女子的事宜中,他這才知曉,此事宜的等類竟然是特甲等,參與尋訪一事的影衛們都是精英中精英。
世子爺那時候剛剛在護國公府站穩腳跟,明裏暗裏的敵人不知凡幾,卻要將最精銳的人手全部抽掉,滿九洲的尋訪著一個名不經傳的年輕女子,這等作法,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