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什麼事,隻不過剛剛見到小姑娘命下人將那名伶救下,覺得小姑娘心善,生了結交之心罷了。”
沐清月“……”
沐滄海“……”
如是剛才沐清月對張良的身份還有所疑慮,這會兒子倒是對張良來自玄音閣深信不疑了。
她活了兩輩子,遇到的玄音閣門人都是同一副德行,智商暫且不提,情商卻是一水的負值。也怪不得玄音閣中人明明個個都是戰鬥機中的戰鬥機,打起架來,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一個頂三,但因情商太低,總是被人坑,閣中人才被坑死無數,甚至有一段時間,都到了青黃不接的地步。
沐清月和沐滄海這廂尷尬得要死,張良卻覺得自己尋了個好借口,看向自己的眼神閃閃發亮,想讓人忽視都難,讓沐清月一度懷疑,如不是此刻在京都城最繁華的福瑞大街上,他下一刻便要衝過來搶人了。
沐滄海抱著沐清月倒退幾步,眼神不善地看向張良,張良一點也不怕沐滄海這個半大少年,卻怕驚到沐清月,訕訕道,
“小姑娘,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這位大叔,是不是壞人,也不是你自己說了算啊?
你說不是壞人就不是啦,你當別人都是三歲孩子,任由你糊弄嗎?
沐清月為張良的情商感到深深地捉急,她直覺張良沒有惡意,可觸及手下沐滄海渾身緊繃的肌肉,她頓時惆悵了。
沐滄海是一根筋,張良剛才展現的武力值太過彪悍,又對自己表現出不加掩飾的興趣,她隻憑一句直覺認為張良對自己沒有惡意就讓沐滄海放下戒備,比大白天見鬼的幾率都低。
“我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收了那趙六公子的錢,自然是要護他周全才是,可換言之,你又不是安陽侯府簽了身契的下人,不過是趙六公子臨時起意與你達成了一樁買賣,你隻應了保趙六公子性命,已是在那少年手裏維護了趙六公子,算是盡了心力!我和哥哥雖是門閥子弟,但今日不過是出府買個琴具而已,你大可不必憂心我和哥哥回去後會多嚼舌根,尋你麻煩。”
好牽強的理由,沐清月硬著頭皮說完後,自己都被自己說囧了。
好在沐滄海的情商也不算太高,安陽侯府又跟護國公府有著姻親關係,趙六公子大言不慚的自報家門,他們想裝作不認識都難。
再說了,京都城消息靈通,雖然沐滄海不同於其他門閥世家的紈絝子弟,鮮少出來閑逛,可誰也不能確保張良不識沐滄海的身份,畢竟護國公府碧海院的玉牌不僅權貴世家都識得,江湖中也有不少人知曉。
這也不難理解,沐家是大周七望世家之一,江湖中人本事再大,也強不過皇權氏族,多認識些門閥氏族的標識,也免得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惹禍上身。這點道理,沐滄海自是知曉,故沐清月但願此理由能蒙混過關,先將沐滄海糊弄過去再做打算。
沐清月的暗示已經夠明顯,換做一般長了腦子的人,肯定借坡下驢不再糾纏。
但顯然沐清月低估了玄音閣門人的情商下線,兩世為人,沐清月雖說沒有大的長進,但她至少明白身處此世,在足以自保之前需要低調行事方可自保,玄音閣中人卻顯然沒有這個覺悟,依舊不通人情世故,死磕到底。
“不是,我不是在乎這個,小姑娘,那姓蘇的姑娘最近得了一把好琴,你既然與你哥哥出來買琴,想必是愛琴稀琴之人,剛巧你救了蘇姑娘一命,難道不想讓她回報你點什麼?”
張良雙目炯炯有神,毫不避諱地盯著沐清月粉雕玉琢的小臉瞧,即便沐清月真的眼瞎,都能感受到他那逼人的視線。
沐滄海的隱忍已到了臨界點,如不是顧忌懷裏的沐清月,他早就動手揍人了,管他是什麼隱世高手,先出了氣再說。
“嗬嗬,大叔是對蘇姑娘感興趣,還是對蘇姑娘的琴感興趣,我聽大叔這般說來,好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沐清月實在忍俊不住,無論是前世還是後世,玄音閣的人總是這麼可愛。
“什麼翁什麼酒?小姑娘家家的,說的話好生奇怪。”
沐清月“……”
沐滄海見沐清月居然把自己當座椅,扒拉著他的胳膊和張良相談甚歡,心裏不爽,當下就翻了臉。
蘇蝶衣卻在此時狼狽的趕了過來,她本就想找機會搭上沐清月,隻是沐滄海凶名在外,又是沐滄瀾唯一的胞弟,她不敢得罪,正有些躊躇輾轉,卻忽然聽到那張良提到自己的名字,雖然心有疑慮,但也覺得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怎會輕易放過。
“奴蘇蝶衣,多謝公子和小姐出手相助,聽聞小姐喜琴,如小姐不嫌棄,奴自當願意獻琴,隻不過那古琴雖然傳世許久,卻不知為何成了啞琴,也不知小姐是否與此琴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