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這一番“經驗之談”,讓在場的所有女性都羞紅了臉,除了偽兒童沐清月。
不過她倒是很享受現在的生活,隻是心頭總是有隱隱疑慮,不知如此無憂無慮的日子,是否能夠天長地久。
一連七日,沐清月都沒有收到花弄影的消息,她有些擔心,這日夜裏,她來到那片加持了屏障的鬆樹林,選了一棵最為粗壯長壽的鬆樹飛了上去,在樹上盤膝而坐,雙手徐徐向頭頂抬起,試著用傳音術聯絡身在慕容世家的花弄影。
誰知她剛在空中尋覓到花弄影的氣息,花弄影那素來清傲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沐清月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的靈力提升了呢,要不然花弄影的聲音怎麼這般清晰,仿佛就在耳邊,等等,不對,好像花弄影真的就在眼前。
沐清月驀地睜開了雙眼,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差點嚇得從鬆樹上跌下去,但即使她平衡力超強,沒有大頭朝下摔下去,也在樹上手忙腳亂了一陣,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非常不好!
“花弄影,你搞什麼鬼?你不是使用禁術,對他控魂了吧?”
眼前的男子身形消瘦,穿著一件布滿補丁的灰色長褂,下麵是一條看不出原色的破爛褲子,這麼冷的天氣,他居然連鞋子都沒穿,雙腳上滿是紅腫的凍瘡,連腳趾甲都被凍成了青紫色。
此人的一頭長發用一根麻繩係在後麵,幹枯得如同野地裏的雜草,趁著那張本就蒼白無血色的臉更加滲人了幾分。
如此夜晚,月黑風高,沐清月坐在鬆樹上正凝集靈氣專心致誌地傳音於花弄影,睜眼卻看到一個比鬼還恐怖的男人漂浮在眼前上下顫抖,不被嚇死都算她心髒強悍了!
“我倒是想對他控魂,這樣他就不會那般窩囊,任由那幫畜生欺負,可惜我不是幽語琴,也不是忘憂琴,沒有控製人心智的能力,所以我入了他的夢,讓他自己夢遊到了此地。”
沐清月伸長腦袋,湊到男人跟前看了看,確實,眼睛是閉著的,身體狀態也很舒展。
看來是花弄影入了他的夢,順便在夢中操縱了他的身體,不過能夠讓花弄影這般輕易地入到夢中,看來此人自身的防禦力很低,應該是個無足輕重的普通人。
“花弄影,你大晚上的整個乞丐裝神弄鬼,到底想幹嘛?”
沐清月話音剛落,花弄影發飆地聲音便傳入耳中,
“什麼乞丐?!什麼裝神弄鬼!!他就是我的少主人,冷浩然的外孫,慕容修!”
“什麼?!你說他,他,他是慕容修?!!”
“如假包換!騙你我是鬼!”
沐清月張大了嘴巴,一時間有些失聲,她以前是聽護國公府的下人偷偷議論過,慕容修雖然是慕容初雪的長子,過得卻連慕容彥身邊得臉的小廝都不如。
以前沐清月對這個“不如”沒有直觀的認識,覺得再慘也不過是沐雅雅在護國公府裏不受寵的程度了,況且沐雅顏還是爹不疼娘早死的庶女,慕容修好歹是長子,還深受慕容初雪的維護,按道理來講,過得應該比沐雅雅強才是。
如今看來,沐清月真是低估了女人嫉妒心的可怕程度,慕容修居然在慕容世家過到了這般境遇,說是生不如死都不為過了。
“慕容修在慕容世家裏過不下去了?你帶著他私奔了?”
沐清月雙手抱胸,斜著眼睛看向慕容修那張死氣沉沉的臉,花弄影咳嗽了一聲,很是煩躁地說道,
“我倒是想,可慕容修不一定願意!”
“為什麼?他過得這麼淒慘,難道不想跟著仙女姐姐私奔去過快活日子?”
“沐清月,你能不能先從這棵該死的樹上下來!我用靈氣扛著這麼個大活人在空中,很累的好不好?!”
要不是時機不對,沐清月差點笑出聲來,這個傲嬌又自以為是的花弄影,有時不讓它吃點苦頭,它會越來越得瑟,真不知道冷浩然以前是怎麼忍受它的!
沐清月從鬆樹上飛身而下,慕容修死屍般的身體也隨之落地,花弄影氣喘如牛,累得呼哧呼哧地吐氣,在靈識空間裏也難以保持住自己以往優雅輕盈的仙女形象。
沐清月幾步走到慕容修的麵前,凝聚靈力於指尖,朝著慕容修的眉心一指,慕容修的身體便從地上直挺挺第坐了起來,沐清月運轉靈力,靈力化為一點星芒,將慕容修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奇怪的是,慕容修的外傷觸目驚心,刀傷、劍傷、棍傷、鞭傷,燙傷……各種類型各種形狀的傷疤應有盡有,隻有沐清月想不到了,沒有沐清月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