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滿頭大汗、牙關緊咬,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坐不穩。
同宗之血蘊藏的力量巨大,沐清月當年接受冷家十滴同宗之血時,也很難受,不過一來她不需要融合這十滴同宗之血,隻是將它們暫時保存在指尖;二來當時她的修為已是南呂境,體內有深厚的靈力護體,還有紅玉琴在旁輔助,大大降低了傳血過程中的疼痛感。
可即便如此,她也覺得那過程無比漫長,好似經曆了婦人生產的過程,特別是十個指尖,猶如插入了長針,十指連心,讓她差點忍不住哀嚎出聲。
慕容修毫無根基,又要一次性經受九滴同宗之血的融合,其痛苦難熬的程度,比自己當日所遭受怕是厲害十倍不止。
本來沐清月想要一滴血一滴血的幫慕容修融合,這樣慕容修承受的痛苦可以大大降低。
可是花弄影堅決不同意,說時間不多了,望月小築這裏又有蘇蝶衣這個隱患,又遍布影衛,這片鬆林雖然被沐清月施展了屏障加持,但也不是長久安全之地,未免夜長夢多,沐清月必須一次為慕清修融血完畢。
沐清月覺得這太過殘忍,可是花弄影也不知道在慕容世家看到了什麼,竟然對慕容修鐵石心腸,說是慕容修過不了這一關,便也是他的造化,死在融血之痛的過程中,也好過毫無尊嚴的死在慕容世家。
沐清月無奈之下,隻能狠下心腸,可是之前她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慕容修的痛苦,如今親眼目睹,便有些於心不忍,剛要開口詢問慕容修是否還要繼續,慕容修斷斷續續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神仙,神仙,我能挺得住,請……請繼續。”
沐清月大囧,自己怎麼就成了神仙了,被慕容修這麼叫,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慕容修,你集中精神融合同宗之血,我是你師父,以後你要叫我師父,明白嗎?”
“你,你這麼年輕,我,我才不要叫你師父……”
慕容修嘴角勉強揚起一個弧度,汗水將他臉上的髒汙全部衝刷幹淨後,那張消瘦卻不失英俊的臉,竟然在月光下灼灼生輝,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沐清月下意識地躲開他的目光,集中精力吸收月光之靈,打算在慕容修融血的最後關頭助他一臂之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即便慕容修常年忍受疼痛,承受力比常人強悍上許多,但麵對融血的最後關頭,也被那股撕心裂肺的劇痛折磨得幾乎暈厥。
如果這時候他暈過去,不但前麵忍受的一切會前功盡棄,還很有可能危及性命,即便不死,也會落下終身殘疾。
沐清月急得滿頭大汗,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沐清月終於吸收完畢月光之靈,整個人籠罩在一片銀色的月華當中,長發飛揚,衣裙舞動,皮膚瑩瑩生輝,倩影輕盈似雪,好似月光中的精靈,更像是九天玄女,披著萬丈銀輝,從天而降。
月光之靈在鬆林獨特凝聚靈力的陣法之下,靈力大盛,慕容修睜開雙眼,覺得眼前的沐清月美得令人驚心動魄,這麼一分神,便沒有控製好體內流竄的血液,咳嗽了一聲,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慕容修!堅持住!”
沐清月整個人在空中旋轉360度,將自己的靈力和月光之靈融合,然後朝著慕容修的胸口奮力點去。
慕容修隻覺得心口疼痛得厲害,好似整顆心髒被人活生生地剖了出來,可這極端的疼痛隻是一瞬,很快便被一股清涼之氣壓製了下來,兩股力量在他的胸口撕扯糾纏,他終於忍不住,揚天發出一聲長嘯。
這聲嘶吼太過高亢,沐清月暗叫一聲“糟了”,她為了幫助慕容修盡快融合同宗之血,讓鬆林陣極大限度地幫她收集月光之光,這麼做的後果是導致鬆林的屏蔽力度降低。
雖然仍然可以迷惑住那些影衛,可是慕容修這麼大的聲音,卻無法屏蔽在內,如是外麵有人,或多或少都能聽到慕容修的嘶吼。
好在慕容修發出一聲嘶吼後,很快便安靜了下來,沐清月迅速轉換琴決,召喚出藏匿在慕容修長發中的花弄影真身,迅速說道,
“花弄影,趕緊現身,鬆林的屏蔽力減弱了,我感到有人要過來了!”
慕容修雜亂如草的長發裏突然冒出一陣紫芒,沐清月焦急地看過去,頓時服了花弄影,它變換身形的能力還真是日益增強,居然能幻化成為一條麻繩,藏匿在慕容修的頭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