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要嫁給我……。我希望是你心甘情願的,我不希望這僅僅是你對我的一種報答,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的愛情……我也不允許你這樣逼迫自己…。如果你沒準備好我願意一直等下去,隻要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程希停了下來,站在她的麵前很認真地望著她說。他眼裏的深情,讓林欣的心一下一下的痛。
這些年,她一心沉浸在失去媽媽和海明的痛苦中,她封閉著自己,折磨著自己,可是她不知道,一直在身邊陪伴她的程希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她記得自己被所有人指責,故意傷害那個明明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女孩而被迫入獄時,那時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冷笑的盯著所有人,眼睛裏透著前所未有的寒光,後來她被判了三年。一個對生活沒有了眷戀的人,是無所謂自己擁有怎樣的處境的。
她每日無望的坐在監獄的牢房裏,不說話,不睡覺,不吃飯…。競不知不覺過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程希出現在她的麵前,他望著她的目光從疑惑,驚異到心疼……他拿起電話不停的叫她,示意她接起來,可是她就那樣望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眼裏沒有任何的光彩,隻有絕世的漠然。終於他也放下電話,就那樣心疼得望著她,直到眼睛泛紅,直到淚流滿麵。而她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第二天開始,他拚命的找人,找關係,請律師……他去求他的父親,他說隻要可以救她,他做什麼都願意…。他一邊和律師重新調查事情的真相,他還請最好的醫生去給那個女孩看病,請求得到原諒。
還總會去看她,給她加油,給她打氣,雖然她從來都隻是默默地看著他。沒有話語沒有表情。
當她出來的時候,她第一個便看到了一臉憔悴的他,他站在那裏衝她微笑,然後他走過來輕輕抱住她,他在她耳邊說,“小欣…。一切都會過去的…。往後的日子讓我陪著你好嗎?”
林欣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又流了出來。原來自己還是有感覺的。
隻是要讓一個人一同陪著她在那個冰冷痛苦的世界裏蜷縮著,不值得的!
他每天陪著她說話,講過去的趣事…。講他在國外的經曆,生活學習。他會彈鋼琴給她聽,彈很多很多快樂的曲子。他會帶她去郊外看美麗的風景,他會鼓勵她畫畫,在近兩三個月裏,她一句話都沒說過,她一直在發呆,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問了監獄的人,他們說她那一年裏,沒有說過任何的一句話,她已經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症。她一直躲在自己內心的世界裏,他知道那個世界裏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她不可以那樣折磨自己的。有人勸他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她可以在那裏治療。
他不聽,他隻知道那個地方太可怕了,他怎麼可以讓她去。
無論她是否聽得到他同她講了什麼,即使她總是沉默,可是他都是一如既往。每天他會同她講話,給她念報紙,告訴她一些有趣的事,他會用最快樂的情緒同她講話。他會替她準備好畫板和稿紙,告訴她這曾經是你的最愛…。即使她漠然地看完之後沒有任何的反應,可是他依舊每天告訴她,終於有一天,她拿起了畫筆。他站在旁邊開心的看著她,她安靜的畫完了一幅畫,是海明……畫完之後她又默默地望著窗外,他走過去心疼得抱著她。
那段時間她老是生病,常常忽然就陷入昏迷,還伴隨著高燒……她總是感覺迷迷糊糊中能聽到急切地呼喚……有時感覺自己的身子騰空被抱起……。很多時候醒來時是在醫院,旁邊扒著一臉疲倦的他,當看到她醒了時,他會睜著熬得通紅的眼睛衝她笑。
那段日子他全部的時間都用來照顧她,他從醫生那裏得知了她身體曾遭受的傷害。她的右耳聽到的聲音近似微弱。他不知道這一切的傷害是怎樣的造成的。隻是更加的心疼她。
有一天,他出去為她買早餐,許久沒有回來,她聽到護士們聊天,隱約聽到說他為了救一個小孩自己被車撞了,被送到醫院時流了好多的血……
好多的血……林欣緩緩地抬起了垂著的眼瞼…。她的腦海裏浮起了一些畫麵…。那些可怕的畫麵……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林欣瘋狂的奔出了病房……。她在走廊上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著……她到處的觀望,尋找…。眼裏的淚水在瘋湧著…。
突然一雙手握住了她的雙肩,“小欣……你怎麼了?”
她愣住了,慢慢回過頭來,程希有些焦急地望著她,顯然剛剛找過她。
林欣望著他上了藥膏的手臂,眼睛通紅的流著眼淚。
“沒事…。剛才不小心擦破了一點皮……”他嗬嗬地笑著解釋。
林欣忽然的撲到他的懷裏…。她以為……。她真的好怕……。她再也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