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鍾磬一回府首先就去了上房,聽說老夫人去了安慶侯府,他這才來了碧竹園。
聽說老夫人回來了,他鬆開楚欣怡站起來,“……怡兒先歇著吧。”一邊理了理衣服,抬腳向外走去。
“婢妾等將軍回來一起用晚飯?”親自送到門口,楚欣怡隱晦地邀請道。
按輪值,沈鍾磬今夜是自由的。
“嗯……”沈鍾磬想了想,“怡兒自己用吧,晚上我在母親那用。”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五姨娘臉色慢慢地陰了下來。
“楊姨娘才遣人來問,今年的冬衣什麼時候做?”扶楚欣怡進了屋,春紅趁機回道。
“……離冬天大老遠呢,她著什麼急?”一聽楊姨娘三個字,楚欣怡打心底竄出一股火氣,“……還少了她穿的不曾,你告訴她,若擔心沒冬衣穿,隻管讓她去找將軍要!”
“瞧姨娘說的,誰擔心您不給冬衣穿了。”春紅撲哧一笑,“是她悄悄打發了杜鵑來問奴婢的,好像她娘家哥哥開了個錦衣坊,八成她是想給他哥哥招攬生意。”
“你隻告訴她,若每件冬衣給我提一兩銀子,我就讓她哥哥做!”想起沈鍾磬讓楊楓幫她管理中饋的話,楚欣怡嗤笑一聲,“……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什麼她都想插一手!”
小丫鬟的冬衣通共也不到一兩,都提給她,錦衣坊還掙什麼?
也知楚欣怡這是氣話,春紅低了頭不言語。
低頭想了想,楚欣怡忽然抬起頭,“你去找三爺,讓他親自去趟梧桐鎮,查查將軍這兩天都做了什麼?”
說著話,楚欣怡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來,她得親自去趟梧桐鎮了。”
……
“將軍……”榮升正等在碧竹園外,見沈鍾磬出來,就迎了上來。
看到是他,沈鍾磬怔了下,“怎麼在這兒等著?”
榮升笑道,“奴才正要進去找您,看到碧月姐姐來請您,想著您馬上出來了,就沒進去。”
“……什麼事兒?”沈鍾磬一路朝前走,嘴裏問道。
榮升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奴才打聽到了,四年前喜鵲的確來替大奶奶要過月例銀子,在府門外跪了一上午,口口聲聲要見您,求您救大奶奶一命。”
在梧桐鎮,榮升私下裏問過喜鵲為什麼不去將軍府求助,喜鵲告訴他四年前曾來求過,被打了出去,之後甄十娘就再不許她來上京求將軍,榮升便把這件事告訴了沈鍾磬。
“什麼?”沈鍾磬騰地站住。
這事兒他怎麼竟一點都不知道。
“那時正趕上將軍出征在外,五姨娘主持中饋,把喜鵲毒打了一頓給攆走了,還揚言她再敢來要銀子就打斷她的腿。”知道沈鍾磬對楚欣怡的寵,榮升偷偷瞧著他的神色,“這件事府很多人都知道,因您不喜大奶奶,自然沒人敢跟您說。”
“怎麼會?”沈鍾磬心裏兀自不信,“……怡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又追問道,“你確信是五姨娘讓人做的,不是二門上打了她的旗號?”
現在的楚欣怡或許會汲汲於名利,但,四年前的她絕不會這樣。
“奴才怎敢騙將軍?”榮升辯駁道,“當初就是春紅帶人打的,喜鵲人腦袋都被打成了豬頭,小六子在一邊看著都不忍心,後來瞧著沒人,偷偷給雇了輛馬車送走了。”偷偷覷著沈鍾磬的神色,“要不,奴才把小六子叫來,您晚上再親自問問?”小六子就是當年守二門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