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別人,即便想出來也不敢做,隻有甄十娘,她是禦賜四品遊醫,又有沈鍾磬那個煞星給撐腰,再脫俗也沒人敢說。
甄十娘笑了笑,話題一轉,“……褚先生和鍾先生先看看我為二位寫的簡介有沒有遺漏?”說著話,甄十娘從秋菊手裏接過兩個一尺見方的卷軸在案上展開。
一張是鍾霖的畫像,下麵一趟龍飛鳳舞的小楷介紹他的醫術事跡,另一張沒畫像,隻單獨寫了褚榆的簡介。
見褚榆驚奇,甄十娘笑道,“為方便病人了解各位大夫,我專門雇了畫師,那畫師認識鍾大夫,就默畫出來了,沒見過褚先生,還要等著您來了再補上。”回頭吩咐冬菊,“……去把畫師請來。”
冬菊應聲退了出去。
“夫人這簡介有些過講了。”看著簡介中自己行醫救人的事跡,鍾霖和褚榆臉漲得通紅。
哪是簡介,甄十娘分明是在為他們歌功頌德。
“一點也不過分。”甄十娘笑著搖頭,“這個可是蕭中堂特意求了翰林院編修阮大人收集了兩位先生的事跡潤色的。”看著兩人,“……都是先生親自做過的,為什麼不能表彰出來讓大家知道。”
這叫廣告,前世有些小醫院尤其那些專治婦科男科的醫院,為拉病人,在媒體上做廣告,沒有都要吹上三分呢,她這可都是真人真事,一點都沒誇張。
褚榆和鍾霖臉色更紅。
“……夫人畫這個做什麼?”褚榆問道。
“貼牆上啊,讓病人自己挑選喜歡的大夫!”甄十娘指著外麵。
鍾霖和褚榆推門走出來,這才發現醫館一進門大廳的半麵牆,都貼了整整齊齊一排畫像,畫像下站在一個小醫護,專門給那些不識字的病人介紹各位大夫。
盧俊也來了?
看到牆上八九個大夫中,不乏有成名已久的名醫,兩人的目光瞬間亮起來。
“最上麵那兩個位置是給你們留的……”跟著走出的甄十娘指著牆上的空位,“……兩位先生有沒有興趣加入?”又道,“褚先生若能過來,回春醫館就有兩位禦賜遊醫了,以後做大了,我們再想法求萬歲多賜幾個名號,我想好了,以後太醫院若有治不了的病推薦到我們這兒來時,隻要是皇親國戚朝中重臣,我們就專門讓他們在萬歲麵前舉薦我們館中的名醫。”時間久了,不信得不來賜封。
鍾霖眼前頓時一亮。
他看了褚榆一眼,首先點點頭,“好。”
略一猶豫,褚榆也跟著點點頭。
甄十娘就鬆了口氣。
帖子發出幾天了,兩人一直沒消息,她之前還真擔心兩人隻是看沈鍾磬麵子來打個花呼哨呢,為能夠留下他們,她可是花心思準備了好幾天。
這兩個人,都是大周名醫,名號比太醫都響,有他們加入,自己就可以徹底隱居二線,專門打醬油了。
“怎麼沒有夫人的畫像?”看完了所有畫像,鍾霖問道。
她要敢把畫像掛這兒,沈鍾磬就敢把這醫館砸了吧?
心裏想著,甄十娘嘴上敷衍道,“我身體不好,不能天天坐診,掛上去給自己找麻煩。”
正說著,有小醫護來回,“……剛來一個病人,說是三天前得了寒症,在回生堂喝了三副藥,反而更嚴重了,馮大夫診得也是寒症,回生堂的方子沒錯,想請夫人過去再給瞧瞧。”
“老夫去瞧瞧。”褚榆自告奮勇。
看著褚榆矍鑠的背影,甄十娘微微地笑。
……
不到寅時,上京城的街道上便陸續出現了趕早朝的重臣。
一盞盞氣死風燈鬼火般漂蕩在街道上。
向往常一樣,蕭煜正斜倚在轎子中補眠,轎子咣當一聲停下來,“……怎麼了?”蕭煜探出頭。
看著前麵停著一排轎子,不覺皺皺眉。
這條街好像從來沒這麼堵過。
“……沈將軍在前麵等您。”向前走了幾步,瞧見前麵沈鍾磬騎著高頭大馬等在路口,文清很快返回來。
“快,繞路!”蕭煜一激靈,刷地放下轎簾。
昨天甄十娘飛鴿傳書,說沈鍾磬已經知道了簡武簡文的事兒,火氣正大,讓他躲著些,沈鍾磬這時在路口等他,一定是想質問這件事吧?
傻子才往火筒上撞。
散了早朝,沈鍾磬被翰林院幾個大學士圍住詢問西北馬市的事情,敷衍了幾句,好歹打發了這些人,沈鍾磬再回過頭,蕭煜早沒了影。
找來宮門口太監詢問。
“……蕭大人被萬歲召去了太和殿。”小太監恭敬地回道。
沈鍾磬皺皺眉,一轉身,朝太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