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莫卿挑眉,有些不明白,即便是她自己,如今想起那時太子在獄中狼狽的模樣,她都會於心中油然一股欣喜,畢竟那是她終於將那曾經折磨她百倍的敵人扳倒,那樣的心境如果說沒有喜悅的話,實在說不過去。可是反觀三皇子,如今平靜地有些異常的麵龐,甚至超出了常人的心緒,她並不否認三皇子興許是作為皇子需要注重自己的儀容,所以不宜失態,可是今日所見,是正常的過頭了,鎮定地超乎了常人所想。
餘莫卿越細看,越覺得疑惑,三皇子沒有任何心緒的麵龐越是沉靜,她的心裏就越慌亂,即便她也知曉惠妃和魏承德都對三皇子內多少好臉色,畢竟他年少受虐待之事與金珂留的那一箱子密簿記錄的倒是相符,隻不過,三皇子又到底想隱瞞住自己什麼樣的心緒,那張平靜地出奇的麵容背後到底還有沒有藏著叵測之心?於是,冬郎那張同樣不失俊朗,卻又偶爾淩厲的臉龐順勢浮現在餘莫卿腦中,三皇子今日倒沒有帶著他,排除今日公審不得外人觀摩之令,那身份特殊的冬郎又是在國都哪個賭場裏留戀?
餘莫卿不得而知,可是王茂疑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隻是,副使既然已經幫惠妃處理事務,此時也已是將軍府遭襲之後,那她何必在暗主被捕不久便於宮中……於宮中放了那把大火,故意惹得聖上發怒?”
其實芳華殿大火一事後聖武帝是在朝中發了大火的,即便有人知曉當年的芳華殿可是風華一世,隻不過到了現在,這是朝野與後宮避而不談之事,惠妃正好一把大火點燃了聖武帝心中最後的柔軟。
餘莫卿原本還在想著三皇子近來可是有什麼可疑的種種,差點忘了還有芳華殿一事,正好王茂自己提了出來,她猛然想起了芳華殿的榮辱,立馬又恢複了神色,看向王茂:“大人明察秋毫,芳華殿大火一事正是牽扯了聖上交代本座的另外一件事。”
“哦?”王茂一臉驚訝,趕緊看向餘莫卿,“這……這……還請暗主明示。”
“如大人所問,本座當時已被惠妃陷害,證據尚且不足,所以被判禁足天牢等待問審,可是就在此期間惠妃娘娘竟然陡生歹心,放火燒毀了後宮一處宮殿,而這處宮殿名為芳華殿,正是已故後妃,六皇子之母,孝嫻德妃芸氏在世之時所居之處。”餘莫卿抱拳回複,當即提及芸冉去世後的尊位,正好提高了些聲音,好讓眾人都洗耳恭聽,一麵直視著麵露疑色的王茂,餘光卻觸及聽審席那個正坐在一旁麵色有些清冷的男子。
隻見芸冉之名倏然出現,那男子眼皮終於跳動了一下,從一直盯著餘莫卿的目光倒是轉向了還跪在地上的魏承德身上。
“德……德妃……”當真正聽及芸冉的名號,王茂也有些掛不住那沉穩的麵色。作為在朝中老人,再不濟,也不至於沒聽過芸冉的名字,畢竟當年聖武帝收複蠻夷之地的誘因也無法脫離那一次芸冉被俘虜過的經曆,遍地朝野,誰人不知當年芸冉盛寵,絲毫不亞於惠妃在聖武帝身邊的地位。如果說惠妃給聖武帝帶來了權位的掌控和把持,而芸冉則讓聖武帝知曉生而為人,除卻權力的誘惑,還難逃一場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