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見三皇子?”永夜一瞬間的停頓,原本舒緩的眉頭再一次聚攏,“他定然知曉你有何意圖,你不怕……”
“不會的!他敢留我一條命,他不會沒有安排……”餘莫卿搖頭,眼神卻異常堅定,“阿夜,其實我最懷疑的,都不是三皇子對皇位的覬覦,也不是他想要針對誰,而是他有沒有……有沒有可能,是勾結了流安什麼人?”
“勾結流安?”永夜有些不可置信,眼神卻同樣深沉起來。
“我不確定……”餘莫卿眼神有些遲疑,但緊抿的唇卻透露著她的懷疑,“當初太子在獵場失信,當日我便在他帳內發現了昆侖玉的另一半,我一直猜測是聖武帝為了試探太子之心,可是太子從頭到尾貌似隻涉及過金礦私鹽之事,甚至都不知曉昆侖玉上那幾個字的存在……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何要去清花崗嗎?”
“你說過,是三皇子派你去的?”永夜道。
“當初流安使者入境的消息走漏,才使得國都有所防範,尤其是對太子來說,政績同樣不失為聖武帝對他的考量標準。三皇子當初下令,使者欲意誣陷大昭毀壞兩國和平之交,昆侖玉是為契機,屆時他們會派自己假扮大昭之人截殺車馬以此栽贓。我一直以為,這些命令雖是三皇子下令的,但肯定都是為了太子著想,就算不為太子考慮,總歸是要為大昭考慮不是?可我現在想,可能當初,可能那個時候,三皇子根本就不是為了太子下的令……有沒有可能,那根本就是流安之人送給三皇子的信號?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就已經勾結了流安之人?想要製造混亂?”餘莫卿麵色清冷,思緒卻一直在打轉,“還有後來,三皇子多次利用春花樓之便利,調動手下前往流安,並且還想挪動一些密令……試想當初流安使者本就是想派自己人假扮大昭之人行事,如果拋開我們的阻攔,此事進行順利,那盒子上玉片的字跡早晚會公布於眾——引兵入,滅昭心,外人都看得出這是勾結之言,流安之人總不可能自搬石頭砸腳,難道他的目的不是引戰,而是讓大昭自己抓出內鬼?不會的,流安攝政王也絕不是此等閑暇之人吧?所以我猜測,三皇子極有可能是為了那個盒子裏的玉片,或者說有人想通過這玉片聯係三皇子……隻不過,後來我故意隱瞞了下來拿來栽贓給太子了,這才避免了三皇子直接接觸那玉片……”
“這樣看來,三皇子確實有嫌疑了。”永夜沉色。
“可是他的動機又是什麼?他為了什麼?”餘莫卿猜不透的,唯有邢天耀那叵測的心思。
“不能確定……如果是說當初太子在位之時,三皇子不管是想喧賓奪主,又或是另有謀算,都有可能,可是現在,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如果沒有你我插手其中,拋開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事,若是他再與流安勾結,還能為了什麼?且不談他身為大昭皇室之人,胳膊肘怎麼會往外拐?再者,若是早已勾結,為何還會派公主前去和親?為何多此一舉?”永夜眉頭微微蹙起,腦中同樣盤旋著更複雜的心緒。
“所以一切都不確定之前,我需要見他……阿夜,我總覺得他想要的,遠不止我們所想的,甚至……”餘莫卿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剩下的話堵在喉嚨,像是一塊難以下咽的糖,可是她也不敢再吐出。
“先不考慮他會幹什麼了,你先好好休息,你的身子這幾日冷熱不斷,多處傷痕還在修複,你千萬不能再大動,待得了那丹藥,我先帶你回莊裏醫治,將軍府外大多都是三皇子的眼線,對你來說並不安全。”永夜安撫道,看到餘莫卿滿身裹著的紗布綁帶,他眼中極為不忍。
“嗯,放心,我身子好多了,內力雖沒了,但我這幾年調理的也不差……那日倒是見識了冬郎的厲害,如今他統領三軍,肯定也不容小覷,所以我們不能放鬆警惕。”餘莫卿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冬郎為何會出現在邢天耀身邊,直到我大婚第二日被抓進宮中審問時好像就出現了,那時邢天耀還帶著他進了宮,我一直以為我是他最得力的下屬,至少從三年前他對春花樓的重視絲毫不亞於他手下的其他門客。可是冬郎實在意外,能在短短時間內確定邢天耀的信任並不容易,可是他不僅取代了任何人站在了他身邊,並且不懂聲響地為他除去了一些人,實在不簡單。邱明山隻替我查過冬郎乃乾城人士,但其餘的消息幾乎不知,除卻最近我們猜測的這幾起,比如他擅闖天牢,比如刺殺魏承德和薛士毅,我總感覺他在背後也不知帷幄如此?可能還有更多,並且更重要的,是我從來沒有發現的……”
“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查的,冬郎確實不容小覷,如今三軍在手等於限製了所有妄圖挑戰三皇子權位之人,一旦兵變大昭內部定然也會生靈塗炭,隻有等二皇子和子文回來再繼續商議對策了……”永夜點了點頭,將餘莫卿的話記了下來。
正當此時兩人商量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聲音,“夫人!夫人!”
話音被打斷,餘莫卿從交談中回神,有些疑惑下人這時所為何事,看著永夜的眼神也愈漸深沉,“怎麼了?進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