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邢天耀勾唇,眼底卻是一片薄涼,“帝王之身,親友何故?她是公主,是整個大昭的公主,不是本王一個人的妹妹啊……”
“可隻要殿下想,未必需要公主一人嫁過去……殿……”餘莫卿話音剛落,卻覺喉間猛然一窒,心口也跟著痛起來,她想要站起來找邢天耀理論,卻不料腳下一軟徑直跪在了地上。喘息聲愈漸增強,她感覺呼吸很是困難,嗓子也劇烈疼痛著,身上更猶如炸裂,燥熱猶如烈火將她焚燒。
“我……我怎麼了?”餘莫卿緊握著胸口,緊皺的眉頭根本無處安放,這才想起來詢問緣由,“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都這幅模樣,還要為他人著想?”邢天耀冷冷的眼神沒有溫度,嘴角卻是苦笑。
餘莫卿雖疑惑自己身體怎又如此變化,但想到邢天熙若錯過這次機會就會遠嫁蠻夷,生死難定,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矯情,她仍舊撐在地上,強忍著最後一口氣,繼續道,“公主已經放棄太多……她……不能再……殿下……一定有辦法的,一定……二皇子是公主親兄,一定不想看到公主遠嫁的……請殿下三思!殿下……”
“你都不好奇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就急著為別人擔心?餘莫卿,本王有時候真好奇,你明明並非悲憫天下,同樣自私妄為,為何還要這般?”可邢天耀絲毫不給餘莫卿餘地,冷漠的臉龐是堅硬的盾牌,將餘莫卿所有的服軟統統阻擋在外,“嗬,再說,你要知道的是,成命難收,你是想看到大昭百姓流離失所?還是看兩國硝煙四起,城無寧日?你想看到萬重擔壓在你身上?阻止這這一場和親,你便是罪人……”
然而餘莫卿卻沒有放棄,即便她知道未必能有所彌補,但邢天熙至少還有機會擺脫更加慘烈的下場,她不信邢天耀對阿熙當真這般殘忍,“殿下,求你,我求你……公……公主她……不值得……和親……”
剛想說和親的法子還有,卻不料喉中的疼痛感更強,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中,全身猶如被萬千螞蟻攀爬啃噬,心中絞痛異常,她麵色扭曲,整個人已經側倒在地上,剛才情緒激動時染上了薄淚,如今視線模糊中,是邢天耀冷酷的麵容,還有二姐擔憂的麵孔。
“哪怕是都痛成這樣,你求我的,卻不是為你自己?”邢天耀眼神陰沉,原本垂在扶手旁的手也攥緊了拳頭,但隨即鬆開之時他的麵色已經好轉,“既然你如此倔強,那你可要好好為本王去做那件事了,說不準事成後公主還有感謝你呢……”
虛熱從體內爆發,餘莫卿隻覺連神經都跟著疼痛起來,但聽到邢天耀這般說,她寧願相信是有辦法救阿熙的,“告訴我……到底……要讓我做什麼?放過天熙……放過她!求求你,放過她!放過她,我……我做什麼都可……”
越開口,餘莫卿隻覺喉間被堵住一般,聲音像是被攪在一起的魚線,混亂地沒有章法。而她眼中的二姐卻淚流滿麵,仍在向她一個勁的扭著頭,阻止著她答應邢天耀的要求。
“放過?你這話本王可不愛聽,和親的意思早已請教了她,她並沒有抗拒。”邢天耀冷笑道,“但你放心,隻要你完成這件事,天熙也算不負眾望,至少對你,她不會有所怨言……”
“什……什麼?到底……是……”餘莫卿越往下說,越感覺身體不對勁,尤其是體內氣息很不穩定。
“別著急呀,怎麼說也得等你的小情郎進來再說吧!”邢天耀仍舊沒有明說,但視線卻已轉移到餘莫卿身後,提高了些聲音,“讓他進來!”
身後傳來門開合的聲音,果然有腳步聲傳來,熟悉的沁香已經襲來,餘莫卿才想回頭,隻覺身上一暖,轉眼視線已被白色衣衫填滿。
“卿兒你怎麼了?”永夜熟悉的臉龐出現,卻是一片擔憂,有些緊張地問道。
隻見餘莫卿麵色漲紅,嘴唇確實蒼白一片,她緊皺著眉,一隻手捏緊了衣襟,喉間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隻能發出單調的語氣詞表達憤恨。
“不虧是第一莊的莊主,連宮中的禮數都忘了?還是說本王身份不夠尊貴,惹得莊主都不屑一顧?”邢天耀卻在一旁冷不丁提醒道。
永夜自然沒有忘記自己身處何地,而眼前人又是怎樣的角色,他稍稍放開餘莫卿,雖恭敬行禮,視線卻沒有離開餘莫卿,“草民永夜,參見攝政王,殿下千歲。”
“這就對了,餘莫卿是個頑固之人,公子江湖久聞,大度有禮,自然不會因這些失了風采不是?”邢天耀笑道,卻是不經意的嘲諷。
“讓殿下見笑了,草民此行匆忙,不知殿下傳召所為何事?還有敢問殿下,對將軍夫人又做了什麼?”永夜沉色問道,氣勢絲毫不輸邢天耀,即便他剛才趁機探了餘莫卿的脈象並沒有發現異象,但見餘莫卿難受他也有些擔心,還是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