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聲無息的回到軟座上,揮了兩下匕首,動作有些生疏,但傷人是足夠了。她將匕首藏入袖子內,目光放到對麵蜷縮的小女孩身上,雲瑜禮此刻深皺著眉頭,顫抖的睫毛表示她睡的極不安穩。
雲亦錦的目光變得柔和,蹲下身,指尖放在她緊皺的眉頭上。
“阿姐,不要走……”雲瑜禮夢囈道。
雲亦錦目光深沉,喃喃道:“以後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指尖收回,帶走最後一絲溫暖。
雲瑜禮哼唧了一聲,蜷縮的身體逐漸伸展開來,陷入沉睡中。
夜色漫長,雲亦錦後背挺直的坐在馬車內,手中習慣性的把玩著木刻牌,這個木刻牌嶄新,尖銳四角咯的手疼,上一世木刻牌被她把玩了十年,四角已變得圓潤。
這是天緣,還是孽緣。
在她母親喪禮的那天,雲家來人要帶走她們二人,剛失了一切她不知所措。突然要被帶到陌生的主宅雲家,而經過阿嬤臨死前提醒,正是雲家的人暗中下毒害了母親。
她隻會哭,以為哭的話就會解決一切。
但那個目光如絕世凶獸的少年,卻是拉起了她,冰冷的手覆上她的雙手,對她說道:“他們打你,你便打過去,他們害你,你便百般的還回去,他們使你母親喪命,你便讓他們付出代價!”
少年的話如同種子落到她的心裏,生根發芽。
她的行事作風愈發淩厲起來,正如了那句話,要百般的還給害她的人。
但為何如此眉清目秀的少年,最後成為了一身滿是酸腐氣息的皇子,整天念著國富民安,身上一股溫和與疏離。他表麵上待每個人都極好,但內心的陰狠卻隱藏的很好。
唯有她,成為了他身邊最信任的人。
他說過他記得兒時的她,當事成之後就會迎娶她。
但最後,結局就是將她打入了牢獄。
“百裏睿……你真的好狠……”她喃喃道,閉上了眼,將木刻牌握緊,尖銳的角刺入掌心,血珠流出,沾染在牌麵上。
“啟程!”大嗓門喊聲響起,車隊開始緩緩的走起,馬車開始晃蕩起來,雲亦錦身形一晃,手中握著的木刻牌掉落,她也從夢中驚醒。
“我這是睡著了嗎?”雲亦錦扶住額頭,在夢裏她又見到了百裏睿,他溫和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環繞,但下一刻就變了臉色,拿起刀子捅向她的心口。一大灘的血,看起來就觸目驚心。
雲亦錦晃了晃頭,恢複過神色,不過麵色還是很蒼,她蹲下身子,去撿木刻牌。
“這是什麼?”雲瑜禮先一步撿起了木刻牌,看到上麵的字,一臉的茫然。她們是到了雲家後才開始識字,所以現在是大字都不認識一個。
“阿姐,這上麵刻著什麼?”
“睿字。”
“睿?”雲瑜禮燦爛的一笑,笑的無瑕,“真是好聽呢。”
“是啊,不光是字好聽……”人更是好看。不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從雲瑜禮手中拿走了木刻牌,放進荷包裏。
“對阿姐很重要嗎?”
雲亦錦一愣,很重要嗎?在上一世,她將其視若珍寶,時時刻刻都不離身,但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