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馥雅轉過頭去,人群熙攘中,她看到了顧穗妧站在離她不遠處,滿麵愁容的望著她,顧穗妧臉上少了些以前的單純,多了些滄桑。
她走過來,抱住馥雅,在她的耳邊詢問著:“我聽街上的人說茂安殺了大伯伯,是真的嗎?”
顧馥雅拍著她的背,眼眶漸漸濕潤,“真的,穗妧,若是武哥哥殺了李茂安,你該如何?”顧穗妧身子一僵,堅定的說道:“我不會怪罪崇紀,但我也不會加入這次行動。”
兩人回到丞相府,就看見丞相府上下白綾飄動,臨近中午,很多朝臣都來吊唁,包括讓顧馥雅意外的相王李序也來了。隻不過李炻承沒有過來,李序吊唁完之後,把武沫叫了出去,他們兩個在顧馥雅的不遠處說這些什麼,她聽不清,她心知肚明,武沫和李序以前定是有什麼瓜葛。
中秋佳節就在這葬禮時期,丞相府全人悲戚哭喪著武司的離去,宮中燈火通明,笑容滿麵,舉行著中秋宮宴,還真是兩個極端。
武崇紀選在這一天動手,在準備葬禮的時候他也在暗中籌劃著如何動手,他雖腦子簡單,可對於戰略這種事情,本就無師自通,不然他的手中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勝仗。
等一切都部署好了之後,顧馥雅,武崇紀和武沫混在了進進出出去采辦的宮女太監中,一些士兵侍衛則早早溜進了宮換成巡宮的侍衛。
舞女在宣德殿的偏殿中緊急的準備著,管事的姑姑一邊罵咧著,一邊檢查她們的妝容服飾,顧馥雅在屏風後看著,每一個舞女都沒有離開過管事姑姑的視線,她心中所想的計劃泡湯了,隻好等舞女們全都走後,換上和她們不一樣的衣服,在她們跳了大半之後,一個旋身來到了宣德殿中央。
她帶著鳥獸形狀的麵具,手裏拿著一把秀氣的長劍,在舞女中間翩翩的舞動著,原本跳著的舞女皆是一愣,她們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該如何應對。
李炻承一眼就認出了顧馥雅,她整張臉都掩在麵具之下,自是讓人分不清楚是誰,可她手上戴的鐲子是扔繡球那天她在小攤上買的,宮中是不會有這樣樸素質地差的鐲子的。
李炻承拿起一壺酒,慢慢來到大殿中央,上前環抱住在舞劍人的腰肢,顧馥雅皺著眉頭把劍放在他的脖子上,轉頭看到是李炻承時,心中微微一驚,“你這是做什麼?”
“丫丫,你若在這裏殺了太子,你逃不出去的。”他口中的熱氣拍打在她的耳後,癢癢的。
顧馥雅跳動著轉了個身又回到他的身邊,“我本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李炻承輕皺著眉頭,重重攬過她的腰,顧馥雅一個衝擊撞進了懷裏,根本動彈不得。在座的人當這是李炻承精心安排的,隻顧著欣賞兩個人的舞蹈,就像是在訴說著一對相愛卻愛不得的戀人的滿腹委屈。
李茂安倒是放下酒杯,提高了警惕,他知道李炻承不會輕易如此,能讓他這樣的人隻有顧馥雅,他心中斷定這個人就是她,也知道她是為什麼而來。
“我要你活著,必須活著。”
顧馥雅勾唇淺笑,“我的事,與你無關。”李炻承微一愣神,她就甩開了他的懷抱,舉起劍朝李茂安麵前飛去,後者緊緊盯著這把飛來的劍,握住酒杯的手攥緊,另一隻手在桌下握住了他身上的匕首,宮宴之中是不能帶武器進去,可匕首沒關係,沒人搜得出來。
李炻承眼疾手快,大手攬過了她的腰肢,快步一個轉身,顧馥雅又穩穩的跌落在他的懷裏,手裏的劍隨著他手中的酒瓶直直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別阻礙我。”
“丫丫,我隻知道我不能讓你死。”
兩人還在大殿中央以舞蹈的方式小聲爭論著,外麵就傳來了一重又一重急促的腳步聲,武崇紀踢開門闖了進來,朝臣慌亂著站起來,皇後大聲的喊著:“來人啊,護駕,快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