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西裏斯還是同意了。喬允諾心滿意足的拿著手令向外走去。
“允諾我送你。”萊依快步跟了出來。
“嗯”
“你真的要去嘛。”萊依問道,或許這話,這會問得有些多餘。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喬允諾輕輕笑了一下。
萊依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擔心允諾像擔心哥哥一樣。每個人都知道,在瘟疫麵前,人渺小的像沙漠中的沙粒,想要戰勝它,有多困難。可從小接受的教育,卻沒辦法讓他為了個人的小愛而說出自私的話來,因為他們都是將士的後代。
喬允諾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庫修卡不會有事的,我們也都不會有事的,就像你們上戰場的勇士一樣,庫修卡的戰場是那裏,在那個戰場裏,他是最勇敢的鬥士,你們的神怎能不保佑他呢。為你的哥哥祈福吧,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嗯,像是重鼓了信心,萊依重重的點了點頭。“大家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沒錯。”接過萊依手中的馬繩,瀟灑的揮手道別,翻身馬上,向宮外那片開闊之地奔去。
“一切很快都會好起來的”
金爛爛的陽光灑下,鋪滿了整個盧斯浮,像是為盧斯浮度上了一層金光。一切會好起來嘛!
離開王宮,喬允諾策馬狂奔,風吹的頭發四處飄散,耳邊還響著赫西裏斯臨別時的話語。
“你要想清楚,踏出王宮意味著什麼。”
她知道,踏出了王宮就不可能再回來,除非——瘟疫停止。扭過頭看了眼那依稀可見的巍峨宮門。哼,我很快就會回來,因為我要回去,還不能這麼快死掉。
尋著記憶中的路線,向著安休神廟奔去。
一路上,原本熱鬧擁擠的街道,已經看不見往日繁華的景象,零星的有些許人走動,卻都腳步匆匆,不敢與人靠近,生怕會被傳染。整個大街一片死寂
突然,撲嗵一聲,不遠處一個老者倒在了地上,原本走在他身旁的人,像見鬼了一樣,四處逃散開。
喬允諾趕緊拉緊韁繩,停下馬,跳了下來。
“大叔,您還好嘛。”伸手探了探老者的鼻息,有些微弱,額頭很燙。
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老者慢慢睜開了眼,有些虛弱。“大叔,您這是。”老者露出的手臂上起滿了紅色的丘疹。幸好還隻是手臂,身上雖然看不見,但臉上還沒有,應該是剛得了不久。
“我送您去安休神廟去,那裏有醫官……”喬允諾話還沒說完,老者突然不知那來的力道,一下子爬了起來,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喬允諾不備的被撞到。
嘴中還不停的念著“我沒有得瘟疫,不用去安休神廟,我沒得……”不一會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突然來的小插曲,讓喬允諾的心揪的更痛了。
夾著馬肚的腳,不自覺的用力。“馬兒啊,我們跑快點。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們。”
……
“允諾?”對著突然出現的喬允諾,庫修卡驚訝不已,表情又喜又憂。
“你怎麼來了。”
“看不出來嘛,來幫忙啊。”喬允諾雙手抱胸,一身瀟灑姿態。
“可這個情況你沒必要……。”
“什麼有必要沒必要的,那庫修卡和大家都沒必要啊,醫者之德在於心,那裏有病人,那裏就有我們存在的必要。”喬允諾故意不讓他說完,打斷他的話。知道他會說這些。
“允諾。”庫修卡輕呼一聲,無限感動。
“那,現在我能做些什麼呢,還請趕快吩咐哦。”詳裝愉快的,安撫著庫修卡的心,隨手將零散的頭發束成了馬尾,馬上進入工作狀態。
“嗯,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缺人手。”
……
一整日的觀察下來,喬允諾發現,送到安休神廟的人,大多是全身的皰疹已經化膿,而這個現象應該說是已經到了末期。並且從病者的診詢中,症狀的流程應該是先為高熱,全身起紅疹,繼而變成皰疹,最後成膿皰。看來對原先所猜測的瘟疫類型有了初步的判斷,這有可能是——天花。
從事考古的她,不難從各種史料中知道,天花是最古老的傳染病,曆史上曾在世界各地流行,而那帝亞的史料中也曾這過這一段的記載。那帝亞‘烏沙達拉’村的消失是因為天花。而這次盧斯浮所遇到的災難,病症與史料中記載的非常相似,這也是她敢冒然前來的原因之一。對於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從小進行著各種疫苗的接種,應該會是安全的。而天花的死敵是牛痘,這她早就種過了,還因此在手臂上留下了個小指甲蓋大的疤。所以她不是無顧衝動,也不是同情心泛濫,而是堅持原則——做好事也要顧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