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既然應了赫西裏斯,除了王宮她哪都不去,她就會乖乖的配合,但是日子這樣過,真的有些無聊。所以當塔莎跟她說廚場需要幫忙後,她就一同跟著過來了。
盧斯浮王宮的廚場簡單而整潔,每一樣器皿看起來都很特別,這是在二十一世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見到的,雖原始但絕對實用的珍品。剛掉落這裏的時候,為了弄清環境,她也曾偷偷地來過這裏,隻是由於夜晚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廚場前那塊非常、非常大的空地,倒是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為它大的實在讓人想不出什麼理由來。
但當此刻自己一身簡裝的站在這個空地麵前時,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需要這麼大了。
擠滿了人,堆滿了物,沒有一塊空閑處,磨麵、作食、烘烤,每一樣都被分配齊全。人員眾多卻又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而這一切的忙碌都是為了三天後的尼羅河神的慶典在做準備。
因為尼羅河神的慶典上將要派出許多的食物,因此廚場必須準備很多的麵包和美酒。
酒基本就是葡萄酒或是啤酒,而且早在前一年就已經準備好,存放在王宮的地窖裏,那是每年葡萄的季節裏,釀酒師們采集新釀的,並等到來年的時候才可以飲用,據說這樣才能讓酒的味道充分的發揮,所以酒便不用臨時操心。
但麵包的問題卻成了大難題。因為食物的保質問題,不可能早早的將麵包做好,存放在哪兒,等待備用。而且為了保持麵包的鬆軟可口,也不可能將麵包擺放太久,所以隻能現做,於是每年慶典的頭幾日便成了王宮廚場最繁忙的日子。
因為要派發的數量實在太過龐大,所以每次的麵包宴就變成了一件不小的工程,所以那塊大大的空地,就是為了那帝亞這個特有的風俗而預留下來的,於是每到這個時候,宮中大小的女官,除了一些機要的,都必須到廚場來幫忙。
所以知道這個消息後,喬允諾那裏還坐的住,不見識一下這種場麵豈不可惜,就這,卻也是央求了塔莎好一會,她才答應帶她來這兒的。
“哦,我親愛的姑娘們,你們揉麵粉的胳膊要再用點力,用點力,知道嘛,這樣的麵包咬起來才會有勁,像你們年輕皮膚一樣有彈力。”
“這個還不夠細,要用橡木塞再塞塞,麵粉要磨到沒有麥粒為止,懂不懂。”
“不要因為這是發給平民的,就給我偷工減料,在我的廚場裏,隻有食物美不美味,沒有做給誰吃之分。”
說話的是廚場的德依瑪女官,是這裏的監管,是個為人有些挑剔、嚴厲、甚至有些刻薄的上了年紀的女人,用她的話說,這裏就是她的地盤,誰也別想在她的地盤上對她發號施令。因為在王宮工作了很多年,所以在宮中內待女官裏,還是有一定聲望的,但是迫於她的凶悍,一般年輕的女官都不太敢和她多說話。
雖然私底下,大家對她的為人總是很多話,但說到德依瑪的廚藝卻是絕對沒話說的,尤其是她那手烤肉的技術,哎,真是叫人不服都不行。
不過塔莎在來時的路上,就向她介紹過這位了,雖然她的嘴巴很厲害、為人也很挑剔、總是凶到人哭,但總的說來也不算是個壞人,隻是因為她總是板著臉一副凶狠的模樣,才害得大家都離她遠遠的。所以大家都傳這是因為她一大把年紀卻從沒有過心上人,才會如此。
不過塔莎說她人不壞,這點喬允諾倒是很讚同,從她剛剛那句‘隻有食物美不美味,沒有做給誰吃之分’,呃,塔莎說的應該是對的。
“姑娘,你這裏麵還得再加水”不知什麼時候德依瑪已經站在了喬允諾的身邊。
從她一直在訓斥別人的語氣,喬允諾有些心慌,因為她此刻幹的事,可不是她所擅長的——揉麵。
“哦,水還不夠嘛。”喬允諾拿起水罐向瓦盆裏的麵團倒去。
嘩啦啦。
“太多了。”德依瑪一把捂住水罐,小如黃豆的眼睛溜溜地轉。
“你這樣是在浪費糧食。知道這細細的麵粉多麼寶貴嘛,有很多地方的人有可能都吃不到這美味的東西,而你卻在糟蹋”
“很抱歉。我想……”看著有點成麵糊狀的勞作物,喬允諾有些不好意思,糧食確實很珍貴。
“抱歉的話對我說沒有用,你應該對你所糟蹋的耕民的汗水來說。”
德依瑪挑剔的本色充分發揮,很顯然大家對這一幕已然見怪不怪了。
而塔莎正好端著瓦盆換完麵粉回來,見到這個情形就趕緊衝了過來。
“德依瑪女官,她不是……”塔莎緊張地想要解釋。
“不是什麼?”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德依瑪給嗆住,“既然做了,就要認真的做,不然就請出去,我這裏可不是玩的地方。”德依瑪圓飽的臉上,臉頰的肉在抖動,眼神犀利而有神。
喬允諾一把拉住還想要說些什麼的塔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