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聽到林嶽起兵反梁的消息並不吃驚,林嶽深知林家與沈家過從甚密,沈家一倒,梁帝肯定要對沈家舊部進行清算,林家必定首當其衝。林嶽武將出生,沒有文人那麼多的三綱五常,隻憑著自己最本能的直覺生存,梁帝要他死,他必定要為自己掙一條活路。
在投奔林嶽之前,沈菀還想找到隱入山中的薛樹行。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山中尋覓了多日之後,沈菀等人終於找到了薛樹行的落腳點。因為兵敗,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輕將軍也變得頹唐。薛樹行自然是見過沈忠的,聽到屬下稟報一個叫沈忠的男人求見本就將信將疑,見到沈忠之後更是大駭,忙上前握住沈忠的手,久久發出一聲感歎“啊!還有故人在世,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薛將軍,小侄有一事相商,方便否?”沈菀準備與薛樹行開門見山道明來意,她也不怕薛樹行將她的行蹤告訴官府,薛樹行自身難保,不會也不敢輕易出賣她。
“小侄請講。”
“薛將軍今後有何打算?難道今後就這樣帶著你的兵藏匿在這深山中?還是想要落草為寇?”
“我事敗,連累了一眾兄弟,現在這裏僥幸逃過朝廷殺戮的不足500人,我有愧。”
“既然薛將軍想要彌補幸存之人,何不為他們尋一個正經出生,也不必躲在這深山中惶惶不可終日。”
“小侄有何高見?”
“不敢,隻是小侄知道現在群雄並起,除了揭竿而起的老百姓,更有很多世家武將都順應時事,準備起兵反梁了。薛將軍困於深山之中,恐怕不知,林嶽將軍已經反了。”
“梁帝倒行逆施,林嶽反了我也不奇怪。”
“林嶽手握重兵,又偏安一隅,為人又頗為仗義,薛將軍有無想過前去投靠?”
“我與林嶽倒是有幾分交情,前往投奔倒是可行,隻是不知林嶽將軍是否肯收留我這個敗將,哈哈哈。”薛樹行頗為無奈。
“將軍可知為何朝廷不再繼續圍剿你們?一方麵各地都有起義軍,朝廷騰不出手追擊你們。另一方麵,馬上就要入冬了,到時候大雪封山,等著你們的就是一個死;朝廷就是算準了你們無處可去,隻能困於深山,到時候自是死路一條,倒不勞他們收拾了。”沈菀堅定地看著薛樹行。
勸薛樹行同行一是不忍薛樹行身死,另則沈菀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撇開林嶽與父親沈煉的袍澤之情,亂世之中,萬不可試探人性,自己現在身無長物,再也不是身負光環的定國公府嫡長女了,為自己增添一些籌碼總是沒錯的。薛樹行雖然年輕,但確實是一名難得的將才,就當自己賣給林嶽一個人情;林嶽雖然是個大老粗,但對待下屬確實是好,沈煉不止一次提起過林嶽同屬下同吃同住,想來也是薛樹行當下最好的一個選擇,至於以後,就看個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