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裏的東西被梁帝砸的七零八落,也無法平複梁帝心中的怒火。各地都有起義軍起兵反梁的奏折從來就沒有間斷過,最糟糕的是朝廷在鎮壓起義軍的戰爭中漸漸落了下風,甚至有的將領臨陣倒戈,也歸順了起義軍,眼看著自己可控的地區越來越少,手上的兵士越來越少,縱然他一次又一次下了死命令要求軍隊必須獲勝,但結果總是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怎叫他不恨不怒不怕。
梁帝從出生開始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後來又做了九五之尊,他無法想象自己若是淪為亡國之君的下場是什麼,他絕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倚霞宮中高斌正與高蓉兒商談。高斌示意讓倚霞宮中的人都退下,連心腹宮女太監都不留。
“皇上最近脾氣暴躁的很,皇上可有給娘娘氣受。”
“皇上的脾氣一貫如此,父親又不是不知道。好在女兒也不是第一天伺候皇上了,暫時還應付得了。父親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們父女兩個說話不需要如此拐彎抹角。”高蓉兒正了正頭上那支鏤空飛鳳金步搖。
“娘娘聰慧。”高斌走近高蓉兒身側,壓低了聲音道:“大梁國勢早已日薄西山,皇上現在是困獸之鬥,其實百姓對皇上早已不滿,如果皇上不是皇上了,也許大梁還有喘息的機會。”
高蓉兒豁地一轉頭看向高斌,頭上的幾隻步搖相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之後微微一笑,不徐不疾地說道:“爹爹想來已有萬全之策,女兒洗耳恭聽。”
“皇上突然暴斃,娘娘作為皇太後扶幼主登基,垂簾聽政,今後的天下盡在你掌握之中,可好?”高斌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
高蓉兒如何不知自己父親的野心,高斌怕是想自己嚐一嚐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滋味,甚至嚐一嚐自己登臨帝位的滋味。可那又如何呢?高蓉兒垂下眸子,細細思量,梁帝死了也好,自己再也不用與他虛與委蛇了,打定了主意,便說道:“但憑爹爹做主。隻是皇上好好地,怎麼就突然暴斃了呢?女兒肚子也不爭氣,入宮這麼多年,也無所出,一切的一切還要爹爹籌謀才好。”此刻的高蓉兒,儼然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一切都憑著自己的父親做主,但內裏,卻實實在在是一條美人蛇。
梁帝子嗣不厚,這些年,成年皇子一個個非死即傷,有的尚在繈褓之中就夭折了,有的根本就生不下來,這裏麵當然有貴妃高蓉兒的一份“功勞”,如今梁帝膝下隻有兩個皇子,一個是崔賢妃所出的三皇子,今年七歲;一個是呂才人所出的四皇子,今年隻有兩歲。高蓉兒也算仁至義盡,公主倒是為梁帝留下了幾個。
高斌在高蓉兒耳邊耳語了幾句,將自己的大計告訴給了高蓉兒。
父女兩人一拍即合,但也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