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宗已經十三歲了,是該到了相看太子妃的年歲,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後,林晟必定是用心擇選的。
林晟知道沈菀對梁燕寧、林長宗母子一直有芥蒂,且沈菀是林長宗嫡母,故而將他心目中太子妃的人選與沈菀商議。
“皇上看中了武平侯魏家的女兒?”此時沈菀著一身常服,頭上用淡雅清新的通花裝飾,倒顯得如家常女子一般親近可人。
“是,你是皇後,朕來問問你的意思。”
沈菀噗嗤一笑,說:“皇上不去問太子正正經經的母親梁貴嬪,來問我作甚?”
沈菀站在窗邊,隨意撥弄著古琴,流暢的音符隨之滑出。
林晟從後麵抱住沈菀,哄道:“你是皇後,是太子的嫡母,朕自然該與你商量。”
沈菀知道此事已經不能轉圜,便也從善如流,說道:“臣妾沒什麼意見,臣妾在閨閣之中也聽過魏家的名聲,倒是好得很,這樣的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想必也是好的,隻是皇上,婚姻大事,還是該征求征求梁貴嬪的意見,畢竟太子是梁貴嬪的親子,你說呢。”
“知道了。”林晟聞著沈菀身上的馨香,有些把持不住,密密的吻落在沈菀耳上。
“皇上。”沈菀嗔道,她的胎還未坐穩,怎能讓林晟胡來。
林晟也覺得自己太過孟浪了一些,道歉道:“是朕不對。”又刮了刮沈菀的鼻子,說:“過些時日,朕可要好好找補回來。”
“……”這下換沈菀的臉紅了。
林晟讓人傳了梁燕寧到禦書房,“貴嬪,朕預備給宗兒選一門淑女為妃,你可有何中意的女兒家?”
梁燕寧跪在禦書房中,禦座上的男人已經不是他當初嫁的良人了,從前,她可以理所當然地站在他的身邊,而如今,她隻能跪在遠處與他說話:“皇上,臣妾失德,連長宗都被我連累的沒有臉麵,隻求皇上為長宗選一個高門嫡女為正妃,也算全了長宗的顏麵。”
其實林晟也是這麼想的,林長宗的短板就是沒有一個出生高貴的母族,梁燕寧最近又頻頻出錯,連累了林長宗的名聲,一個沒有後台的太子是做不長久的,故而林晟看中了武平侯魏家的嫡長女魏敏珠。
“朕看中了武平侯魏家的女兒,隻是這魏氏要比宗兒大上兩三歲。”林晟的話沒有溫度,他與梁燕寧這麼多年,僅有的一絲感情也漸漸磨滅光了。
“啊……”梁燕寧眼裏充滿了欣喜,這武平侯不僅是大周一等一的勳貴之家,更重要的是,有眾多族人在朝中任職,不說別的,魏家二爺就是本朝的大學士,若是有了魏家,林長宗便是如虎添翼。
“臣妾謝皇上,皇上果然是為長宗認真擇選了。”梁燕寧誠心叩拜林晟:“至於年齡,女大三抱金磚,魏氏的年齡與長宗正好相配,請皇上盡早為他兩賜婚,六禮走下來,也要一年多時間,到時候兩人正好成親。”
“好,你回去吧。”林晟揮揮手,又低下頭看奏折。
梁燕寧看著林晟,他嫁給林晟十多年,自己老了,林晟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更添了從容和氣韻,梁燕寧忍不住出言道:“皇上,天氣變了,您要多注意身體。”
“嗯。”
梁燕寧見林晟沒有挽留她的意思,便離開了禦書房;走在長廊上,梁燕寧的臉上不複剛剛的柔弱與傷感,取而代之的是誌得意滿。
梁燕寧是得意的,她不禁在心裏嘲弄起沈菀來:“沈菀阿沈菀,你看看,皇上還是最看重長宗,你設了局,壞了我們梁家的名聲,皇上就迫不及待地送了一個武平侯給長宗,隻要本宮的兒子還是太子,本宮就有翻身的機會,待到長宗登基,本宮定要將你做成人彘,方能解本宮心頭之恨。”
沈菀端著一碗雪燕慢慢吃著,靜之則站在她身後,為她捶著背。
“靜之,靜娘那邊的事可有進展?”
“咱們的人和靜娘說上了話,試探了幾番,發現她還真對太子起了別的心思。”
沈菀莞爾一笑,“別斷了靜娘這根線。”
“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