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宗焦躁地在東宮內來回踱步,東宮的謀士們為接下來該如何行動爭吵不休。
“殿下不能枯坐東宮之內,皇後現在控製了皇宮,皇後娘娘向來與東宮不睦,若是皇後娘娘矯詔,那東宮該如何是好。”
“依臣看,殿下此刻不宜妄動,若是被皇後娘娘抓住把柄,借此發難,那殿下才更被動。”
“當務之急,應當先知道皇上的情況。”
“可是現在在為皇上診治的是皇後的人,太醫院的太醫隻能打下手。”
“皇後簡直不顧規矩,怎能讓一個江湖郎中為皇上診治。”
“嗬,皇後不守規矩又不是第一次,後宮婦人居然敢調動軍隊、封鎖皇宮,這就不說了,所有內閣出去的奏折都要送到皇後那裏去,皇後點頭了,內閣大臣們才敢用藍批,簡直是牝雞司晨。”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聲討著沈菀,仿佛沈菀就是那十惡不赦的禍國妖姬。
“先將太醫院院首叫來,孤要知道父皇的情況。”林長宗說。
“是。”
太醫院劉院首被秘密傳入東宮之中。
“臣參見殿下。”劉院首跪在林長宗麵前。
“劉院首,請起。”林長宗客氣地說:“孤問你,父皇的情況如何,你一定要據實相告。”
“這……”劉院首說。
“院首大人,孤既是太子也是父皇的長子,於國於家,都應當知道父皇的情況。”林長宗語氣中帶上了一層憂慮和威脅。
劉院首思索片刻,壓低了聲音說:“皇上中的是苗疆奇毒,恐怕……”劉院首做了一個惋惜心痛的表情。
林長宗心裏一緊,追問道:“連那神醫付明遠都沒有辦法嗎?”
劉院首搖了搖頭,說:“付明遠這幾日一直在查醫書,臣曾經聽到他和皇後娘娘竊竊私語,想來他也是束手無策。”
“知道了,劉院首今日之功,孤會銘記在心,來日,不會辜負你這忠貞之士的。”
“謝太子。”
劉院首離開東宮,就匆匆趕往林晟寢宮立政殿,但他沒有立刻趕去看顧林晟,而是到了偏殿慎思堂,自從林晟中毒,沈菀便搬到了立政殿中,並且在慎思堂處理公務。
“回來了?”沈菀放下手中的奏章。
“是。”劉院首答道。
“太子可許了你什麼高官厚祿?”
“臣不敢。”劉院首感覺自己的內衣都被汗水浸透了,沈菀那種不怒自威、洞悉一切的樣子,讓他很是害怕,他將在太子東宮中所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沈菀。
沈菀想了片刻,這片刻,讓劉院首緊張不已,就怕自己答的哪裏不合沈菀的意,被沈菀發落。
終於,沈菀開口說:“你做的很好,本宮喜歡識時務的人。”
“謝娘娘。”劉院首長舒一口氣,他從林嶽為帝開始就在宮裏侍奉,早已鍛煉出敏銳的政治嗅覺,他很清楚,太子林長宗根本不是沈菀的對手。
劉院首見沈菀沒有別的吩咐,悄悄退了出去。
“靜之,告訴陳爍,太子若是想法子與武平侯府聯係,不要阻止。”
“是,娘娘。”
沈菀走到窗邊,看向東宮的方向,冷然出聲:“林長宗,別給本宮機會殺你。”